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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结婚案内之谜

    结婚案内之谜HD中字

    年份:1985 类型:爱情片

    主演:渡边典子,渡边谦

    导演:松永好訓

    地区:日本

    语言:日语

二零云1

二零云2

剧情简介

19岁的少女寺泽宽子(渡边纪子饰)是一家婚姻介绍所的秘书。一天,她接到关根集团董事长遗孀京子(永山兰子)的电话。她希望能为儿子昌河(渡边谦饰)找到一个合适的新娘。当京子得知博子的名字时,她回答得又快又熟练,根本不用考虑决定博子是相亲对象。见面当天,博子得知京子只想让她假扮昌河的新娘十天,以代替因车祸骨折的真新娘。为了丰厚的报酬,博子欣然同意留在关根位于山中的别墅进行各种礼仪培训。但随着事态的发展,她意识到关根家族背后似乎隐藏着更黑暗的秘密。改编自赤川次郎的同名小说。《结婚案内之谜》电影剧本原作/赤川次郎编剧/小野龙之助翻译/召耳日本电影剧本《山庄疑案》是小野龙之助根据赤川次郎的小说改编的。赤川次郎是一位年轻的推理小说家,他一出现在日本文坛,就受到了读者们的极大欢迎。日本《每周新闻》社曾以六千名十六岁以上的男女读者为对象,进行了一次“读书舆论调查”,调查结果,赤川次郎在十位最受欢迎的作家中名列第一。赤川次郎的作品,不但极受人们欢迎,而且产量也高得惊人。到1984年年底,他就出版了一百多部小说,几乎都是畅销书。在1983年的二十部最畅销的小说中,赤川次郎的作品就占了七部。在1984年上半年度的二十部最畅销的小说中,他又占了六部,而且前四部最畅销的小说,都是他一人的作品。赤川次郎的小说所以能受到读者们的如此欢迎,是因为他的小说的情节都很生动有趣。赤川次郎认为:“推理小说是一种娱乐,重要的是设想出有趣的故事情节。”他的小说的一个很突出的特点,就是情节展开的十分巧妙,而且场面转换快,不但可读性强,电影性也强,正符合当今人们对电影的欣赏习惯,是很适合改成电影的。赤川次郎小说的另一个特点是,主人公往往是一些平凡的人物。《山庄疑案》就是一例。它的主人公纮子既不是有名望的侦探,也不是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,而是一个受人雇佣维持生活的女学生。《山庄疑案》写了这么一个故事:某地产公司总经理恭子的儿子昌和,因为反对母亲干涉自己的婚姻而吸毒,变成了疯子,误将自己的未婚妻杀害。恭子为了掩盖儿子的罪责,同时为了保住自己的财产及地位,雇了一名女学生纮子暂时充当儿媳的替身。纯真的纮子来到了山庄别墅,发现了一些异常的怪现象,为了保护自己,出自一种自卫的心理去暗中打探。经过了种种危险之后,她终于弄清了事情的真相。而在这时,恭子也得知自己最知心的朋友,一直为自己出谋划策的律师吾郎,为了金钱竟然背叛她并企图暗算她时,她的精神终于崩溃了。恭子打死了吾郎,自己也服毒自杀。在《山庄疑案》里,纮子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人物,成了故事的核心。她既是案件中的主要人物,也是侦破案件的主要人物。她的命运,自然会得到大多数读者的关心。因为大多数读者是普通人,普通人的故事更能引起他们的共鸣。这也是赤川次郎的作品能打动人心的力量所在。《山庄疑案》的情节展开实在是巧妙之极、紧张曲折、悬念迭起、语言幽默、引人入胜。它从解剖一个社会细胞入手,深刻地揭露了资本主义杜会人与人之间,为了金钱和地位明争暗斗,尔虞我诈的现象.给人以深刻启迪。1.山庄剪影薄暮时分,万藏俱寂,满目银白的世界里,一幢山庄掩映在高耸的树林间。突然,一声女人的尖叫打破了四同的沉寂:“啊!……唔……”宛如垂死挣扎的尖叫变成了暗哑的哀鸣,渐渐消失了。2.黑暗中(室内)一位年轻女子倒在地上,已经气绝身亡。她身着绿色礼服,胸前血迹斑斑。一双男人的脚和一双女人的脚立在她身边。稍顷,又一双男人的脚走来,把年轻女子拖走。3.雪地(夜)女尸被拖到树丛旁。一双男人的手握住铁锹,在厚厚的雪中挖着,随着“咔嚓咔嚓”的响声,一团团雪块飞扬起来。黑暗中,年轻女子手上涂的鲜艳的指甲油异常显眼。死者是谁?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?4.一双女人的手翻开电话簿在婚姻介绍栏目里,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各婚姻介绍所的名字。5.超高层建筑6.楼内现代化的设施在一位中年的女介绍员面前,坐着一位满怀希望前来登记的,身材矮小的女职员。介绍员看看卡片,然后输入电子计算机内:“您希望找一位身体健康、鸭蛋脸形、与父母分居、身高一米八零以上的男子为伴……”抬眼打量一下女职员,“请问,您身高多少?”女职员:“一米四八。”介绍员:“哦,属于第三世界。您非得找一米八零以上的男子吗?”女职员:“我想要个漂亮的孩子。从优生学上说,这是非常必要的!”介绍员:“您说得很对,只是不知有没有……”数据库的磁盘转动起来,从计算机内输出,一张打上字的卡片:“很遗憾,无符合条件者。”一位戴着眼镜,知识分子模样的女人坐在介绍员面前。介绍员:“您大学研究院毕业,今年三十岁,年收入两千万!您的职业是剧作家!”知识妇女:“我从事的是脑力劳动,收入嘛也还说得过去,我可以随意挑选吧?”介绍员:“啊,当然……”愕然输入卡片。半晌,卡片打出来了:“很遗憾……”又一位患有肥胖症的女顾客前来登记。介绍员:“您希望找的男性是医生、律师或高级技术人员,年收入要五百万元。”胖女人:“不,五千万以上!”介绍员:“啊?!”胖女人:“不行吗?我也想当灰姑娘哩!”介绍员:“瞧您这体形,倒象是位王后。不过,想当灰姑娘可不那么容易。象我这样才色双全的人还没能如愿呢。”胖女人一怔:“啊?……”介绍员:“不过话又说回来,东京这么大,早晚总会遇上一位英俊的王子的!请您别灰心,耐心等待吧。”7.高层建筑附近道路上交通堵塞,拥挤不堪。一辆公共汽车好不容易冲出重重车流,停了下来。一位年轻女子跳下公共汽车,急急忙忙向前跑去。这位年轻女子名叫寺泽纮子,她就是本剧的主人公。房屋栉比,杂乱无章的街区中,有一幢不起眼的木质结构的二层楼房,窗户上挂着一块啤子,上面写着“深田婚礼顾问”几个字。纮子走来,一阵风似地跑上楼梯。8.楼内纮子刚刚迈进房门,一声怒吼便劈头盖脑地朝她飞来:“你来晚啦!快沏茶来!”发火的是一位正用剪子铰鼻毛的其貌不场的中年人,他就是所长深田。“深田婚礼顾问”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婚姻介绍所,所里只有两个人:所长深田和半工半读的纮子。纮子噘嘴道:“我有啥法子,半路上堵了嘛。”深田:“时间就是金钱,你是怎么对待这个工作的?”纮子:“哟,我不过是在您这儿打打短工,要不是为了研究和得点实惠,我才不为这一小时五百七十日元受这份罪呢。您就别唠叨个没完啦!”说话间,门开了,一位年轻女人走了进来。纮子:“您是来登记的吗?请这边来。”说着将她领到一角的接待室。深田见有顾客上门,也清清嗓子走过来。9.接待室深田拿起年轻女人填写的卡片:“请问,您希望找一位什么样的男性呢?”年轻女人:“什么样的都行。”深田不由一怔:“嗯?”年轻女人:“请给我介绍一个能马上结婚的男人。不管他是秃顶、胖子还是老头我都不在乎。”深田闻言,顿时火起:“您把结婚当儿戏是不是?要想找到—位能使您一生幸福的伴侣,就要耐心等待。”年轻女人叫起来:“我等不了!”深田:“您为啥这么性急呀?”此时,纮子插话道:“您莫不是想给肚里的孩子找个爸爸?”年轻女人:“让您说着了。这孩子也不知是谁的。”深田哑然无语。纮子:“不过小姐,您这个要求是不合理的,虽说这里是婚姻介绍所,但有的事情我们也是爱莫能助。”年轻女人:“是吗?真没法子……那就帮我介绍一家医院吧。”纮子:“介绍医院可以,您愿意入会吗?”年轻女人:“当然愿意。”纮子:“所长,太太前几天去的那家医院叫什么来着?”深田:“你,你这丫头!”终于按捺不住了,对年轻女人吼道:“您请回吧!马上离开这儿!”年轻女人走后。深田:“简直气死我啦!寺泽小姐,你也太过份了。为求偶的男女牵线搭桥可是一项高贵的职业,不能胡闹呀!”纮子:“瞧您那古板劲儿,好不容易找到一位会员,让您一句话就撵跑了。这下可好,三万元的入会费也吹了。”深田:”可象她那种品质败坏的女人,根本不配当本所的会员!”纮子:“得啦,人家只不过是想打掉孩子,过上幸福日子,怎么能说品质败坏?”深田:“你这纯粹是——”活犹未了,电话铃骤然响了,他抓起话筒,接着说:“一派胡言——不、不、这里是‘深田婚礼顾问’婚姻介绍所。”看见他毕恭毕敏垂首矗立的模佯,纮子噗哧笑出了声。深田:“关根地产?莫不是那个赫赫育名的关根集团!”脸色逢变,“是,我马上去府上拜访!是!”10.关根地产公司巍峨的大厦高耸入云。11.经理室一张巨大的办公桌后,坐着关根恭子。她看起来不象是实业家,倒更象是位有教养的贵夫人。深田拘谨地坐在恭子面前,纮子坐住他身后。深田:“这么说,夫人您就是经理罗?”恭子:“自从我丈夫去世后,我便一直代理经理。深田先生,能请您替我儿子找一位对象吗?”深田:“当、当然。能为日本最大的建筑大王效劳,鄙人深感荣幸。我一定为公子物色位有血统证书的出类拔萃的女子——纮子小姐,拿登记表来。”纮子:“是。”从随身带来的公文包内取出表格。深田:“对小起,这是个形式,请填一下。”恭子:“这位小姐是叫纮子吧?”上下打量一番纮子。“那就选她好啦。”深田:“啊?……您真会开玩笑。”恭子:“不,我对她很满意。”深田:“可她是为我沏茶开车的呀。”纮子:“我是秘书!”恭子:“哈哈……多活泼的姑娘呀,这就更中我的意了。纮子小姐,您愿意和我儿子处处吗?”纮子:“真的?!……”恭子微笑着点点头,取出支票簿。深田:“请、请等等!太太……”没等他把话说完,一张支票已经递到他的眼前。深田看着支票,嗫嚅地:“五、五十万——”恭子:“作为入会费是多了点,请您收下吧。明天请二位光临蓼科别墅,十点钟派车去接。”说罢站起身。12.银装素裹的世界一辆高级轿车在公路上疾驶。13.车内开车的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司机,名叫贝塚。车后坐着精心打扮的纮子和心神不定的深田。纮子快活地:“也不知她儿子是什么样?连照片都没看一眼。”深田:“准是个不懂事的毛小子,要不然,”指指脑袋,“就是这儿有毛病……”纮子:“我有个预感,看样子我要交好运了……”深田斜眼瞅着兴高采烈的纮子,一脸担心的神色。14.关根别墅这是一幢豪华、气派的别墅。高级轿车驶至,司机贝塚打开车门,纮子和深田从车上走下。两人刚一站定,猝然,一枝箭从眼前呼啸飞过,吓得他俩同时叫了起来。纮子惊诧地顺着箭飞来的方向望去,只见停车廊的柱子后面躲着一个手持弓驽的少年(阿守)。阿守从柱子后面露出头,朝来人做了一个鬼脸。纮子也不甘示弱,也愤愤地回敬一个鬼脸。“阿守,不要跟客人调皮。”随着话音,恭子从楼内走出,跟在她身后的老女佣八重把阿守领走。恭子:“欢迎二位光临!”说罢将二人让进楼内。15.内客厅室内装饰华丽,家具摆设颇为讲究。深田和纮子环视四周,不由啧啧称叹。正当二人看得出神,恭子领一位青年走进来:“二位久等啦。”纮子急忙收敛惊讶的神情,偷眼瞥了眼那位青年,只见他英俊聪慧,温文儒雅,并不象深田担心的那样。恭子:“这就是犬子昌和。”深田清清嗓子:“这位是寺泽小姐。”纮子:“初次见面,我是寺泽纮子。”昌和:“请多关照。”恭子不无自豪地:“我决定最近就让他接替我担任总经理,这也是独生子的宿命啊。哈哈哈……”纮子和深田不由瞪大了眼睛。16.别墅院内昌和领着纮子在院内浸步,纮子斯文地落后半步跟着他。昌和:“请问,您有什么爱好?”纮子:“我喜欢花和英语,也喜欢开车和玩微电脑。还有,看电影,打网球、游泳……昌和先生的爱好是?”昌和:“我嘛,兴趣非常广泛。我是个样样通。”纮子:“样样通?”昌和:“是的。您会滑雪吗?”纮子:“不会,我是南方长大的。”昌和:“没问题。……一会儿我领您去附近的滑雪场玩玩。”纮子:“真的吗!……可我没准备呀。”昌和:“交给我好啦。您真是个好姑娘,又直率又开朗,身材也很出众。”纮子被他夸得慌了神儿,勉强启齿笑了笑。昌和更加起劲地奉承道:“呀,我都快喘不上气了!……多么漂亮的牙齿,简直令人垂涎欲滴!”17.内客厅恭子和深田隔着窗户望着纮子和昌和。恭子:“昌和对小姐很满意。”深田:“到底是做母亲的眼光非凡……不过夫人,这孩子只是一个半工半读的学生。她是不是与您这样的名门大户般配,还望三思。”恭子:“没关系。不瞒您说,我只是想借用小姐十来天而已。”深田:“……您的意思是?”恭子:“明说了罢,我是想请她暂时充当昌和的未婚妻。”深田:“这么说……是替身?”恭子:“她的名字也叫纮子,是位可爱的姑娘。昌和和她在美国就已订了婚,不料在临回日本之前,突然横遭车祸,很不幸,把腿撞断了,现在还住在医院里……”深田:“……”恭子:“由于某种原因,犬子必须十天后当着亲戚们的面举行订婚仪式。好住没人见过纮子小姐本人。”深田愤愤然道:“夫人!敝所可是一个正正经经的介绍所。您要想找替身,还是去出租演员的地方吧!”“我无所渭!”深田话音刚落,纮子走了进来。她接过话茬儿,对恭子说:“不过,要看条件怎么样。”恭子:“还是年轻人明晓事理。我给您一百万元。”绂子:“一百万?就十天?”恭子:“没错。是份美差吧?”纮子:“没说的,我干!”说罢朝身后的昌和嫣然一笑。深田张口结舌,说不出话来:“你、你!”18.同上,楼前纮子送深田走出。纮子:“所长,我说不定……”深田:“嗯?”纮子:“我说不定真的会成为灰姑娘哩。昌和先生好象被我迷住了。”深田:“傻瓜!你根本就不了解男人。尤其是那些有钱人,没有比和他们交朋友再危险的了,寺泽小姐,你要当心啊!”送行的轿车就停在面前,车门打开,深田不由自主地钻进去。深田:“马上逃出去!和我联系——”车门砰的一声关上了,打断了深田叨叨不休的话。轿车缓缓启动。看见深田还在拼命地说着什么,纮子不耐烦地挥挥手,嘴里低声咕哝一句:“多管闲事!”19.同上,一室在女佣八重的帮助下,纮子换下内衣,穿上丝绸衬衣。恭子:“尺寸正合适。”八重:“夫人的眼力真不赖。”说着,给衣服上喷上香水。恭子:“怎么样,纮子小姐?”纮子:“真舒服。丝绸这玩艺是不错!”恭子微笑颔首。纮子望着镜子里盛装打扮的自己,不由有些飘飘然了。八重:“简直就和夫人年轻时一样。”恭子:“可不,我也是这么想来着。”恭子欣赏着纮子,似乎在追怀自己那逝去的青春时光。恭子手把手地教着纮子,从语言、问候、握手直到桌面的摆设和坐姿……眼瞅着纮子便掌握厂贵夫人应具有的风度,与以前的她判若两人。20.恭子办公室“太太!”随着话音,纮子跑了进来,但却惊讶地呆立在原地。办公室内,一个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正在翻阅文件。他闻声抬起头来,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纮子。纮子被他盯得手足无措,不由羞红了脸,低下了头。就在这时,恭子走入:“来啦……这位是我的顾问律师木下吾郎先生。这位就是纮子小姐。”吾郎:“哦。纮子小姐,您应该称夫人妈妈而不是太太。因为您扮演的是未婚儿媳的角色。”纮子:“是……”恭子:“这次的事是我和木下先生商量决定的。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有我、以及八重太太和司机。只好委屈您了。”纮子:“是,妈妈。”21.纮子的房间纮子走入,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。纮子:“唉,累死我了。这么别扭的差事,真要命……不过,”嘻嘻一笑,“一百万倒也值得。”她高高兴兴地脱下身上的衣服,伸了个懒腰——突然,她这个姿势竟然僵住不动了。门开了,昌和出现在门口。他刚洗完澡,赤条条地只穿了条裤衩,上身披着一条浴巾。昌和:“啊,对不起。”说着,竟大大咧咧地走进来。纮子慌乱中抓起床单捂住身体:“傻瓜!傻瓜!您走锖房间了!”昌和:“我没走错呀。”八重随后也走进来。她把拿在手中的昌和的西服挂在衣橱里。昌和:“这儿本来就是我的房间。”满不在乎地穿上睡衣。纮子:“那我到别的房间去。”八重:“不行,这是夫人的命令。”纮子:“啊?”八重:“昌和公子和纮子小姐在美国就住在一起。请您也这么做。”纮子不由哑然。昌和:“没错吧?”梳理起头发,“别怕,请相信我。”八重:“那好,请歇息吧。”说罢踅身走出去,她的脸上始终没有任何表情。纮子把心一横,对昌和:“我先告诉您,昌和先生,我只是个替身,您可不要打我的坏主意。”说着急忙用床单围住床。“以此为界,不许您越过一步。否则我就和您拼命!”昌和:“好吧,好吧。”无可奈何地拉过一条毯子,躺在靠窗处的沙发上。纮子也上了床,钻进毯子里。她惴惴不安,难以入寐。稍顷,就听昌和那边突然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。昌和:“啊,真冷啊……求求您啦!”纮子:“不行!冷您就钻到睡袋里好啦。”昌和:“冷我倒不怕,只是我睡觉前有个习惯。”纮子:“习惯?”昌和:“是呀,临睡前不接吻我就睡不着。行吗?”纮子:“……当然。”昌和:“真的?!”兴冲冲地掀开充作隔帘的床单一看,不由傻了眼。只见纮子手里握着一把剪子。纮子:“请吧!不过我刚才说过,这是要用命来换的!”昌和:“啊,开个玩笑嘛……晚安。”慌忙走回沙发。纮子:“真肮脏!”昌和:“我刚洗完澡刷完牙呀。”纮子:“少装傻!你找一个冒名顶替的未婚妻,还一个劲逼我……你究竟是什么居心!把我当妓女?还是拿我寻开心?喂,请你说清楚!”昌和没有嗞声,他装作睡着了。22.月亮隐入云中,大地一片漆黑23.纮子的房问纮子睡得正香,突然,一阵“呀—呀!”的凄厉的吼声传来,纮子蓦地睁开眼睛,一骨碌坐起来。她朝沙发那边望去,只见昌和睡得很实,鼾声如雷。纮子以为刚才的怪叫声是昌和打的呼噜,自嘲地笑笑,放心地躺在床上。24.走廊与此间时,八重从恭子的房间里走出来,手里抱着洗脸盆和毛巾,朝一方正去。25.滑雪练习场(翌日)滑雪场里挤满了年轻人。银色的雪痕,漂亮的回转……与这热闹的气氛相反,昌和和纮子在一个角落里练习滑雪。纮子重重地摔个跟斗。昌和扶起纮子,亲切地教她动作要领。纮子终于顺利地向前滑行了几步,但还没来得及高兴,又一个跟斗跌倒在地。26.两人坐在雪地上小憩纮子:“没想到滑雪这么容易。”昌和:“这是因为您的运动神经非常出众——纮子小姐,咱俩这么坐着,还真象一对情侣哩。”纮子:“是吗?喂,您的那位纮子小姐是位什么样的人?”昌和:“嗯……是位好姑娘,”纮子:“好姑娘?”昌和:“好姑娘嘛就是好姑娘呗……不过您比她更好。您是我迄今见到的最动人的姑娘。”纮子的情绪突然低落下来,她没好气地:“你真坏!”说罢一转身朝远处走去。昌和:“哎!我说什么惹您生气的话了吗?”他正欲追上去,不料手中的滑雪杖咔嚓一声折断了。昌和一脸诧色,拾起折断的滑雪杖观察了半晌:“这是有人故意破坏的。莫不是她……”抬头凝望纮子离去的方向,侧首沉思。17.滑雪场一隅套着滑雪板的纮子独自伫立在雪地上。突然,一个女人从斜刺里冲过来,猛地撞在纮子身上,把纮子撞了个跟斗,腰部重重地摔在地上。纮子爬起身,瞪着对方:“疼死我啦!您怎么这么横冲直撞呀!”把纮子撞倒的是一个唇边长着一颗美人痣的年轻女人。她满不在乎地:“谁让你站在那儿发呆的!”纮子不由心头火起:“您怎么连句道歉的话也不会说!”年轻女人:“哼!我为啥要给死缠着昌和的贱女人道歉呢!”纮子:“什么!……”年轻女人:“我警告你,赶快从他身边滚开。否则你不会有好下场的!”纮子:“这您管不着。您究竟是什么人?”年轻女人:“我叫晴美。听见没有?别忘了我的忠告!”说罢,两手一柱滑雪杖,转眼间便不见了。纮子呆怔了半晌儿: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……”28.山中休息站,内纮子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昌和,然后追问那个女人。昌和歪着头:“晴美?我不认识呀。”纮子:“撒谎!你是个令人讨厌的男人,是个色鬼!”昌和:“不!我真的没和叫什么晴美的女人有过交往。她一定是认错人了。”纮子:“认错人?那她为啥让我从昌和身边滚开呢!”说罢一扭头。昌和仰天长叹:“我真不走运。雪杖一折两半,纮子大发脾气……不过,这个晴美又是怎么回事呢?”29.关根别墅,门前(翌日)一辆轿车疾速驶来,戛然止住。一个戴着墨镜,身着黑色西服的男人(横井)在几个保镖的簇拥下走下车,大摇大摆地迳自走入楼内。30.内客厅贝塚制止来人:“等等!请不要乱闯!”横井和手下蛮横地推开贝塚闯入。恭子惊愕地转过身:“您们要干什么!”横井:“请把关根政夫交出来!别想蒙我,我知道这小子今天一早就坐火车回来了。”恭子:“他没回来。您是什么人?”横井:“对不起,我是横井。政夫从我手里借了三千万元钱,可他妈的给我的却是一张假票据。我今天就等在这儿,他不来我就不走啦!”说着和手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。恭子:“您这是存心捣乱!请您出去!”正在这时,吾郎走了进来。吾郎不动声色地:“夫人说得对。回去吧,横井茂先生,这也是为您好。”横井:“……你是谁?”吾郎:“我是这里的律师。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,有一位姓横井的违法金融经纪人正在被警方通缉。”31.楼梯上头上缝着毛巾,还没换好衣服的纮子朝下窥望。八重走过来:“快回去,瞧您这副打扮——”纮子在好奇心的驱使下,依然朝下窥望。32.内客厅横井站起来,恶狠狠地:“好吧。小过,我要是讨不来三千万元,政夫也逃不脱警察的通缉。请记住我的话,律师先生!”说罢,气势汹汹地领着手下离去。恭子望着他们的背影,气得说不出话来。横井他们前脚刚走,后脚又进来一大群人。原来他们都是关根家的亲戚,其中有关根的妹妹初惠和她儿子阿聪夫妇,年方三十的克子和丈夫和彦等人。初惠一进门就嚷道:“看来政夫他还在干非法勾当呀。”恭子:“哎呀,欢迎光临,姐姐。阿聪、克子……谢谢您们冒雪前来。”初惠阴阳怪气地:“瞧您说哪儿去啦。听说府上喜事临门,就是再忙,我们也得来哟。”33.纮子的房间纮子在八重的帮助下打扮着。纮子:“八重太太,木下先生真有两下子!”八重:“那还用说,他又能说又能干,是夫人的得力助手。别看他年轻,却把这么个大公司料理得井井有条哩。”纮子:“哦?这么说他是夫人的相好罗?”八重瞥了纮子一眼:“您是临时雇来的,份外的事少打听!”纮子不由吐了一下舌头。34.楼前一辆专门运送宴席菜肴的小型卡车驶至,车身上涂有一流饮店的标记。一个身着工作服的男人挑着酒菜从车厢上走下来。看见来人,手持弓弩的阿守喊了一声:“爸爸!”便朝卡车奔去。来人脱去工作服,怜爱地抚摸着扑在怀里的阿守的头。他就是阿守的爸爸关根政夫。恭子迎了出来。政夫:“我来晚了。”恭子:“政夫!”上前一把拉住他,小声地:“刚才有一个叫横井的怪人来找你。”政夫:“真对不起,这个坏家伙,我被他骗惨了……算啦,这话以后再说。”仔细端详恭子的面容。“嫂子还是这么富有魅力。”恭子嚷道:“都什么时候了,还有心思说俏皮话。”35.内客厅除政夫、初惠母子和克子夫妇外,关根家族的其他成员也都集聚一堂,各自手持饮料,择席而坐。恭子和吾郎坐在一边。这里正在举行家族会议。吾郎:“今天请本族各位股东前来,只有一事相商。昌和公子最近已从美国哈巴德大学毕业归国,恭子夫人希望让他就任关根地产公司的总经理。”恭子:“我丈夫去世已经半年了,我不能总代理总经理。我打算让嫡子昌和继承父业。”初惠:“等等!昌和刚满二十四岁,有点为时过早吧。”克子等颔首称足。恭子:“他是不太成熟,但我和公司的干部,还有木下律师,都会鼎力相助的。”初惠:“何必费那份心呢,现成的人选不就有嘛。我看克子的丈夫就挺合适。”坐在克子身旁的和彦颇为自信地点点头。他四十多岁,一副精明强干的官员派头。初惠:“我那死去的哥哥把克子许配给和彦先生,就是为将来着想。他现在已是公司的总务局长,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。”克子:“除了我家的和彦,姐姐家的阿聪也不错。”初惠身边的阿聪点点头。他二十八岁,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。“……昌和可以排在第三位,这是本族成员一致的意见。”恭子咬住嘴唇,转向政夫:“你也这么认为吗?”政夫:“……嫂子,目前这也是最明智的方法。”恭子愤然地:“政夫!”政夫:“不,这也是为昌和着想。不管怎么说,这毕竟是一个拥有八十亿资金的大公司啊。昌和最好先任一段董事,努力学习业务……再说,昌和回国不是因为生了病吗?”听他这么一说,众人一阵哗然。恭子:“胡说!你从哪儿听来的?”政夫:“不,看您焦躁不安,我估摸着有这种可能。”恭子:“诸位,我儿子没有任何毛病。他回来是因为他已经长大成人了。不久的将来,他准会成为一个不逊于他父亲的出色的总经理的!”恭子打了一个手势,衣冠楚楚的昌和和浓妆艳抹的纮子手牵手从楼上走下来。他们俩一个英俊潇洒,一个风姿绰约,宛如画上的情侣。恭子:“诸位都看见了,昌和还带回来一位美丽的未婚妻。”她拉起纮子的手,“纮子小姐出身名门,受过高等教育,无论从哪方面都配得上关根家。”昌和:“诸位,好久不见了。欢迎光临舍下。”说罢推推纮子。纮子:“初次见面,我叫纮子。我是一个拙笨的人,请多多关照。”众人点点头,用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。吾郎咳嗽一声:“已故总经理和恭子夫人持有的股票合起来已逾半数。从法律上说,由谁的意志决定总经理的人选,我想是不言而喻的。”众人默默。吾郎:“那么,如果没有异议,就请诸位签字,推举昌和君为新的总经理。”昌和深施一礼。吾郎把皮封面的签字簿逐一递给众人。室内气氛异常沉闷,纮子紧张得不知所措。恭子见状,向伺立在身后的八重使了个眼色,八重恭恭敬敬地将一个小盒子递上来。恭子打开盒子,从里面取出一只戒指套在纮子的手指上,然后附耳低语:“笑一笑!”纮子察觉自己的失态,勉强挤出一丝笑容。戒指上镶着一颗大钻石,耀耀发光。恭子:“纮子小姐,这只五克拉重的钻戒,只有关根家世世代代的女主人才有资格佩戴。戴上它,你就登上了本族第一夫人的宝座。好好干吧!”纮子:“是!……”稀稀落落的掌声响起,纮子笑脸相对——女士们的眼睛里现出羡慕和孤疑的神情。吾郎:“那么,家族会议就到此结束,我得马上返回东京办理手续,先告辞一步。我们已在饭店为诸位订好了房间,请先去休息一下。晚上七点略备菲酌,还请届时赏光。对不起……”吾郎鞠躬致歉。恭子:“昌和,送送吾郎先生。”昌和:“是,母亲。”36.纮子的房间(傍晚)盛装的纮子坐在床上,痴痴地盯着手指上的戒指。纮子:“这枚钻戒太好看了……可惜不是我的,还得还给人家……不过,今天它是属于我的。”站起身,走到穿衣镜前。“啊!这是哪儿的公主呀!”摆出各种姿势自我欣赏着。“美丽的公主,你就象盛开的玫瑰……英俊的王子,你就豫初升的太阳一样灿烂辉煌……”叹了口气,“唉,可惜,遗憾!要是拍张照片就好啦。”说着又朝镜子里看了一眼。不看不要紧,一看把纮子吓了一跳——镜子里映出的竟是一张别人的脸!纮子急忙转过身,只见身后站着一个身着绿色西装的女人。原来就是曾在滑雪场上打过交道的晴美,也不知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。纮子胆怯地:“你来干什么!”晴美:“原来你还赖在这儿!居然还打扮得这么阔气!我事先警告过你,我不能容忍偷嘴的猫儿。莫非你都忘了?”纮子:“你是叫晴美吧?告诉你,你没权利命令我!”晴美脸色遽变:“我有!因为你抢走了我的幸福。畜生!”说罢猛地从身上拔出一把匕首,拉开架式。纮子大惊失色。晴美挺刀逼近,纮子吓得摔倒在地。她连滚带爬地向后退去,喊道:“住手!快放下刃!……你搞错人啦!”晴美不容分辨,迳自扑上来来。纮子:“来人啊!”两人扭在一起撕打起来——蓦然,晴美“呀!”地发出一声惨叫,纮子吃惊地向后退了一步。就在这时,吾郎和恭子赶到了。吾郎:“吵什么!这——”低头一看,强见晴美倒在地上,胸前一团血迹。纮子手里握着还在滴血的匕首,茫然呆立。恭子:“纮子小姐,别害怕!”摇晃纮子。吾郎:“怎么偏在这个节骨眼上——”说着从纮子手中夺下匕首。纮子这才猛然清醒过来:“夫人!……这、这个人突然要杀我……”恭子:“后来呢?……怎么啦?”纮子:“我和她就扭打起来。打着打着她就——夫人!”眼泪夺眶而出,扑在恭子怀里。恭子:“坚强些!镇静!”纮子擦去眼泪:“我去警察局报案。”恭子:“等等!纮子小姐,现在不能去。这事就交给我吧,啊?”纮子:“可我不去怎么——”恭子:“不行。现在这种时候,我家里决不能出现死人!”吾郎:“太太说得对,今晚的酒宴事关重大,您必须如席应酬。请您来这儿就是为这个。”纮子:“……”吾郎:“何况您就是去找警察,很难说会不会认为您是正当防卫。最好还是想一个别的办法,免受铁窗之苦。”纮子默默无语,不知如何是好。恭子:“这事就交给律师先生吧。”吾郎:“太太,现在家里有什么人——”恭子:“一个人也没有,都出去准备宴席了。”吾郎:“好!……”说罢用床单把晴美的尸体裹起来。37.同上(稍后)隔窗望去,庭院灌木丛附近呈崖状的地方横陈着晴美的尸体,吾郎在雪中挖起来。他一边左顾右盼,一边奋力挥锹。纮子望着窗外,脸色苍白。恭子给纮子服了一剂药,边帮她更衣边道:“振作起来!没关系——雪很深,尸体不会腐烂的。一有机会就想法把尸体拉到深山里扔掉,没人知道那个女人是什么时候,怎么死的。”纮子:“……”恭子:“纮子小姐,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有我们三个人,虽说心情不好受,还是要打起精神去参加酒会。”纮子不由得伏下脸。窗外,吾郎抱起尸体正往雪洞里放,尸体身上那件绿色的西装分外刺眼。恭子见状,刷地拉上窗幔。38.客厅起居室与客厅间的间壁已拆去,房间变得很宽敞。关根家的亲戚、公司干部以及当地知名人士济济一堂,各自端着饮料,三三两两地交淡着。客厅一角,乐队正在演奏轻缓的乐曲。恭子领着纮子穿行在客人中间,把她介绍给客人们。纮子神色紧张,机械地跟在恭子后面。恭子小声地:“挺起胸!”纮子:“是……”恭子:“脸上要有笑容!”纮子抬起头挤出一丝微笑,但转瞬间便僵住了——恍惚间只见窗幔微微摆动,窗幔后站着身着绿衣的晴美,胸前血迹斑斑……恭子的声音:“怎么啦?”纮子猛然清醒,定睛一看,站住对面的原来是身披绿色斗篷的阿守,他手里拿这一枝系着红围巾的箭。纮子:“……没什么。”恭子看见阿守:“阿守,又淘气了……家里有客人,你可要听话呀!”八重走来,把阿守领走。39.同上洒宴正酣。在狼吞虎咽的宾客中间,唯有纮子—个人神色不安,丝毫没有食欲。她低着头,周围的响声和谈笑声断断续续传入她的耳鼓。餐桌上,鱼眼、带着血丝的肉、蕃茄酱、红芜菁……一阵恶心涌上来,纮子急忙抓起餐巾堵住嘴。恭子贴在纮子耳边低语:“挺住!求求您啦!”纮子点点头,伸筷夹起菜,但却难以下咽,就听初惠在一旁说:“听您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,昌和以前还是个喇叭迷哩。”克子:“伯母,那叫小号……”问昌和,“还吹吗?”昌和:“我早就没这份心思了。……尤其听了这些真正的音乐家的演奏,我就更加泄气了。”政夫:“不过,总不至于忘了吧?”初子:“是呀,不妨给我们吹一曲嘛”恭子:“昌和,你就给大家吹一首美国乐曲助助兴吧。”昌和盛情难却,从橱里取出小号吹奏起来。欢快的节奏把沉思中的纮子唤醒,并渐渐陶醉其间。闭目细听的政夫突然令人不易觉察地皱起眉头,轻轻地摇摇头。纮子发现政夫的视线移向自己,心中悚然一惊,急忙避开他的视线。音乐声也在她耳朵里戛然中止。半晌儿,忽听初惠说道:“真漂亮,纮子小姐。”纮子随口应道:“啊,曲子是不错。”初惠:“喏,我是说您的衣服……对不起,请把那瓶葡萄酒拿给我?”纮子:“好,好的……”她急忙去取餐桌上的酒瓶,一不小心碰倒了酒杯,葡萄洒汨汨流出,宛如一滩殷红的血水。纮子狼狈不堪,手足无措,侍者急忙跑过来。纮子:“啊,真对不起!”初惠:“没关系”坐在一旁的克子放意把纮子的椅子挪开。纮子刚要落座,不料坐了个空,身子一个趔趄,不由尖叫一声。室内一片寂静,众人都将好奇的视线投向纮子。纮子羞愧万分,无地自容。恭子快步走来:“纮子太累了,让她先休息一会儿。”纮子:“真抱歉,都怪我不小心……请原谅。”霍地站起身,疾步跑上二楼。克子和初惠目送她的背影,面面相觑。初惠:“也不知从哪儿雇来的野丫头!这下可好,全露馅了。”克子:“瞧那德行,简直就象个女招待!”和彦:“算啦,怎么还有心思扯这些?问题是我们被排挤出公司了。”阿聪对政夫:“叔叔,难道就这么认了?”克子:“喂,有什么好主意吗?”政大:“……这样吧,我代表大家去交涉一下,如何?”初惠:“你呀,一见恭子就软了。我说,你可要给她点厉害看看。”听见初惠的冷嘲热讽,政夫嘴都气歪了。恰住这时,恭子走了过来,政夫趁势站起身。40.办公室政夫面朝恭子,双手扶地:“求求您,嫂子,就给我三千万吧。要不我就没命了!”恭子:“政夫,既然是你的事,我当然会尽力帮忙。可你欠的决不止三千万吧?就连妻子都离开了你。你呀,把公司都吃空了!”随着叩门声,吾郎手持签名簿走入。政夫站起来:“我要是出什么事,整个家族都得跟着丢脸!”瞪了恭子一眼,悻悻离去。吾郎目送他的背影:“又来要钱了?”恭子:“嗯。”叹了口气。41.纮子的想象“咔嚓!”一副冰冷的手铐锁住了纮子的双手。初惠、克子、政夫等人盯着纮子。在他们逼人的目光下,纮子不由自主地垂下头。42.纮子的房间纮子站在窗前,想象着自己被扣上杀人犯的罪名锒铛入狱的可怕情景。“不舒服吗?”听见有人问话,纮子回头看去,原来是昌和走了进来。纮子:“啊,没什么……”昌和:“这些亲戚可真够坏的,居然以欺负您为乐!我也得硬着头皮为这帮家伙吹小号,逗他们开心,真腻味透了!”纮子:“不过,您吹得真不错……您真的什么都会哩。”昌和:“我是样样通——不,我过去曾立志当个音乐家……哎,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?”纮子:“怎么……”昌和:“白天还挺精神的,宴会上情绪却一落千丈……莫不是身体欠佳?”纮子:“有点儿。对不起,我想休息了。”昌和:“好吧。您我还得坚持到明天。今晚我还得作为东道主把客人送回饭店,就在那边住下了。好,晚安。”昌和离去,纮子用毯子盖在身上躺下,但却久久难以入寐。43.前院(翌日)阿守和政夫正在堆雪人。阿守拿出弓弩,政夫教他如何使用。兴高采烈的阿守瞄准雪人射出一箭。44.日光浴室恭子靠在帆布躺椅上晒着太阳,脸色憔悴的纮子走进来。恭子:“您该好好歇着才是。”纮子:“没关系。”恭子:“哦……我说,您再留几天吧。”望着庭院里的政夫,“他没走,戏还要演下去。我想也就两三天。”纮子无情打采地:“好吧……”恭子:“纮子小姐,您得多吃点东西呀。”拿起小甜饼递给她,“吃吧。”纮子:“谢谢。”接过小甜饼,但却没胃口。见恭子关心地看着自己,纮子把小甜饼塞进嘴里,勉强嚼起来。她无意间一斜眼,不由一下蹦了起来。45.庭院灌木丛附近,阿守挥舞铁锹正在挖雪。46.日光浴室纮子呆呆地看着,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。恭子也发现了阿守,她大声喊道:“阿守,别在那儿挖!”47.庭院阿守:“为什么?放暑假的时候,我在这儿发现过一个野兔窝哩!”48.日光浴室恭子:“不行!快回来,给你小甜饼。”49.庭院阿守:“等一会儿!”说着又挖起来。50.日光浴室纮子:“阿守,快住手!”喊着冲出日光浴室。但为时已晚,就听阿守喊道:“啊,西服!”纮子闻声一惊,抬头望去,只见绿色的礼服从雪中露了出来。纮子不由发出一声喑哑的哀鸣,顿时晕倒在地。随后赶来的恭子抱起纮子,把她扶到一旁的椅子上。八重跑来.把阿守领走。51.庭院政夫闻声从内客厅跑出来。政夫:“那是什么东西?”抓起铁锹便挖起来。没挖儿锹,一具身着绿色礼服的女尸便从雪中露出——纮子不由背过脸。政夫吃惊地盯视女尸,然后转向恭子:“这个女人是谁?”恭子:“不、不知道。”政夫:“不知道?!别打马虎眼了!……原来是这样,我总觉得这家里不对劲,但没想到竟藏着这么大的事!这事,只有您才做得出来!”纮子望着政夫,内心激烈地斗争着。政夫气势汹汹地指着尸体:“可惜,天网恢恢啊!杀人掩尸……就凭这一条,您就失去了继承关根家遗产的资格!”恭子脸色惨白,肩膀颤抖不停。纮子:“不对!”她再也忍不住了,摇摇晃晃地向前走了几步。纮子:“她是我杀的……对不起!”政夫颇为意外地:“你?……你是说你杀的?”纮子:“是的……”接着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,恭子上前抱住她。政夫:“你是在胡说吧?”纮子:“这种事怎么好胡说!……她以为我是真的未婚妻,就——”恭子打断纮子的话:“不要乱说!……政夫,纮子是正当防卫,她没有罪!你大概不想把这位关根家的新成员交给警察吧!你能忘掉这件事吗?”政夫:“……”恭子:“我给你三千万。”这时,纮子跌跌撞撞地朝大门走去。恭子:“纮子小姐!您去哪儿?”纮子:“我去找警察……”恭子:“别去!我可不打算为这件事把您毁了!她完全是自作自受。再说,我不是说过了吗,大雪正好掩盖尸体,不用怕。”政夫:“嗯,倒也是个理儿。纮子小姐,不要让警察插手,这既是为了你,也是为关根家。”纮子兀立原地……52.内客厅一架钢琴置于一隅。纮子随恭子出入,满脸的愁云惨雾。恭子:“请坐。”纮子坐在沙发上。恭子:“叔叔他答应一个字也不透露出去。您也不要草率行事。”纮子:“……”恭子:“命运就是这样,一点小事便会改变人的一生。您现在就站在转折点上。”纮子:“夫人,您为啥这样护着我?”恭子没有马上回答,起身走到钢琴前,弹出一串音符。恭子:“……第一眼看见您的时候.我就想起从前的我。”纮子不解地望着恭子。恭子的纤指在钢琴键上弹起了一首昔日的流行歌曲,似乎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。恭子:“当年我在银座酒吧弹钢琴的时候,也就您这么大。在那儿,我结识了我丈夫……相好不久,我生下了昌和……十五年后,他的太太死了,我才转为正房……十五年,多么漫长啊!”纮子:“……”恭子:“在这些亲戚中间,我受尽了欺负凌侮。为了不给丈夫丢脸,我努力做一个好妻子……五年前,我丈夫患脑溢血去世时,公司已濒临倒闭了。是我大刀阔斧地改革,把公司搞成今天这个样子。公司的资产也比过去增长了三倍。”纮子默默地听着。恭子:“那些人全都是无能之辈,可我丈夫一死,他们竟然企图从我手中夺走公司……我请您来冒名顶替,就是要保住我的血和泪的结晶!”纮子依然不语。恭子:“您也要好自为之啊!活着的人总比死去的宝贵。您的生活道路刚刚开始,我愿意帮助您,您自己也不要错过机会。好吗?”见恭子态度和蔼,言辞恳切,纮子点点头。这时,一阵小号声传来。53.内客厅昌和在政夫面前吹着小号。政夫呷着波旁威士忌酒,一边侧耳聆听,听着听着,他皱起眉,摇摇头。恭子和纮子走来。恭子:“回来了,昌和。……政夫今天也挺有兴致嘛。”政夫:“嫂子……真昌和在哪里?”恭子和昌和一惊,纮子诧异地打量昌和。恭子:“昌和不就站在你面前吗?”政夫:“别开玩笑啦!”恭子:“怎么?你是说我这个亲生母亲会认错自己的儿子?你八年都没见着昌和了,难道我还不如你清楚?”政夫:“什么亲生母亲!是我教昌和吹的小号,他吹出的声音告诉我,他不是那孩子。”昌和:“……”恭子:“胡说!”政夫:“那好,”把小号递给昌和,“你再吹一曲,就按我过去教你的那样。”昌和呆怔半晌,无可奈何地拿起小号。政夫冷眼望着他。恭子的眼睛里充满了祈求的目光。纮子也盯盯地注释昌和。昌和吹起来。这次吹出来的声音与以前明显不同,嘹亮、激昂。政夫不由一愣,听着听着,竟听入迷了。恭子放心地吁了口气。昌和吹着吹着,突然戛然止住,把小号扔在一旁,嘿嘿笑起来,最后竟放声大笑。恭子:“昌和?……”昌和:“这出拙劣的把戏,我不干了!”恭子:“昌和!”昌和:“我不是昌和!”转向政夫。“您的眼力不错,我是冒名顶替的。我是一个替身演员、冒牌货、假模特!”听着假昌和(船山哲也)的自白,纮子不由目瞪口呆。政夫:“果然如我所料……替身先生,你是一个出色的演员,戏演得很不赖。”哲也:“你们搞什么名堂?雇佣替身演这种低劣的把戏,还戏弄他们取乐!对不起,太太,那五十万你自己留着吧,我这就离开这座魔窟!”哲也大步走上二楼。纮子随后追去。恭子脸色惨白,默默无语。政夫:“哈哈,替身、凶杀、雪中美女——果真是一座魔窟哩!”恭子:“……政夫,你还想要多少?”政大嘿嘿一笑:“没座仓库怕是……”恭子:“请你去东京一趟,和木下先生取得联系。”54.纮子的房间哲也麻利地打点行李,纮子在一旁茫然地望着他。纮子:“你是谁?干什么的?”哲也:“和您一样,也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。”纮子如坠五里雾中。昌和把一张定期车票夹递给纮子,票夹里面有一张学生证。纮子念到:“船山哲也,二十五岁,城南大学政经系……您二十五岁?”哲也:“闲了两年,大学五年。和哈巴德大学稍有区别。”启齿一笑,“我说,您还当我是真昌和吧?以为和我结婚就会变成灰姑娘?”纮子默默地点点头。哲也:“不管怎么说,这事也太蹊跷了。儿子、儿媳都是假的。这些有钱人,为了保住自己的财产,偷梁换柱,瞒天过海,啥都不在乎。要是惹着他们,说不定还会杀人呢!”听他这一说,纮子一阵紧张。哲也没有发现纮子表情的变化,继续说着:“说真的,您最好也离开这儿。”纮子:“您要去什么地方?”55.纮子的房间恭子按着内线电话的键钮,偷听纮子和哲也的谈话。哲也的声音:“其实,我已联系好在滑雪场打短工。今天再不去就不好办了。”纮子的声音:“那么,那里的旅馆缺人手吗?”哲也的声音:“对啦!那里正缺女招待呢!”56.大门前哲也抱着旅行包走出。纮子目送他远去,忽觉一阵孤独、恐惧。恭子站在楼梯上,默默地注视着纮子。57.恭子的房间纮子来到门前。纮子:“夫人,我是纮子。”房内没人应声。纮子推开虚掩的房门走入。室内空荡荡的,杳无人影。纮子:“咦,不是叫我来的吗?”蓦地,她听见里面有响动,定眼一看,只见墙角处有一扇加以伪装的门,门没有关严。纮子奇怪地朝里面偷窥一眼,不由倒吸一口凉气。房门对面,有一排结实的木栅栏,木栅栏后面是一件小屋,里面摆有音响设备、床和一些日用品。一个裸着上身的年轻人坐在床上,恭子正用毛巾给他擦身。此时的恭子一反常态,俨然是一个精心照料婴儿的普通的母亲。八重在一旁帮忙。这个年轻人就是真正的昌和。他木呆呆地坐着,目光游离不定,听任恭子的摆布。也许恭子擦疼了他,昌和突然生气地使劲推开恭子的手。恭子歉疚地:“对不起,昌儿,是妈不好,请原谅。”她用近乎讨好的口吻说罢,又小心翼翼地擦起来。纮子抚着狂跳不已的胸口,移开眼睛。她正欲离去,忽听有人叫她:“纮子小姐。”只见八重走了出来,手里端着脸盆。纮子:“他就是昌和?”八重:“是呀……真可怜,少爷他染上毒瘾了。”纮子:“毒瘾?”八重:“因为他的未婚妻纮子在旧金山被小流氓强奸,精神受到了刺激。”纮子:“等等!这么说那位纮子小姐没有受伤,而是被人杀害的?”八重擦眼泪:“是啊,少爷吸毒,就是为了忘掉心中的悲哀……”恭子走出来:“八重太太,你走吧。”恭子锁上密室的门:“您受惊了吧,纮子小姐?”纮子:“嗯……”58.内客厅恭子和纮子相对而坐。恭子:“……您大概把我看作一个愚蠢的母亲,可我只能这样来打发时光。”纮子:“……”恭子:“您早晚也会成为母亲的……我想总有一天,您会体会到孩子辜负了母亲的期望,作母亲的该是一种什么心情……为了让他重新振作起来,我甚至愿意舍出自己的生命。”恭子的话语里洋溢着强烈的母爱,使纮子深为感动。恭子打开首饰盒里的小盒子,从里面取出一只钻石戒指戴在手上:“这只戒指,是关根家族第一夫人的证明……你知道为什么吗?”纮子:“……兴许是万不得已的时候,它能当很多钱吧?”恭子:“不只这一点……这只戒指,不只一次地为我保住了第一夫人的地位。”她按了一下戒指——钻石跳开,戒指座里露出一枚小胶囊。纮子望着它,不知是何物。恭子:“这枚胶囊里装的是剧毒毒药。”纮子吓得屏住呼吸:“毒药!”恭子:“……最近我打算把昌儿送到国外的医院去治疗。纮子小姐,能请您帮个忙吗?我会好好谢你的啊?”纮子沉吟片刻,轻轻地、但却坚定摇摇头。恭子:“纮子小姐……”纮子:“夫人的心情我十分理解,但我不能答应。在您这呆一天,我就一天也忘不掉那件事,我实在受不了了!……我必须去向警察报案。”恭子:“纮子小姐!”这时,门铃响了,而且执拗地响个不停。恭子:“八重太太,怎么不去开门?”纮子:“我去。”59.大门纮子打开门,只见门外站着一个陌生人。来人向纮子出示证件。纮子看了一眼,大吃一惊:是警察!警察:“有件事想打听一下,您在附近见没见过一位年轻的姑娘?”纮子一怔:“啊?”警察:“听说她好象从滑雪场朝这个方向来的。”纮子:“我、我不知道!”警察用锐利的目光盯着纮子。纮子被他盯得心里直发毛,不由垂下眼睑。就在这时,恭子走来:“怎么回事?”警察:“哦,太太……是这么回事,有一个姑娘在滑雪场失踪了。”恭子:“哎哟,这可不得了……警察先生,要是有线索,我们一定报告。”警察:“谢谢,再见。”纮子见警察远去,这才松了口气。恭子:“您做得对。”纮子:“我不敢说……我好象变成了一个坏孩子。”恭子没吭声,只是鼓励地拍拍纮子的肩头。60.阿守的房间(夜)纮子沿走廊走来,路过阿守房间时,只见房门半掩,从房内传出恭子的说话声。恭子一边给阿守穿睡衣,一边说:“你爸爸有工作要去外国一段时间。爸爸回来之前,就由八重太太和姨妈照顾你。寂寞吗?”阿守:“没啥。我一个人呆惯了。”恭子:“真了不起……那好,晚安。”阿守:“晚安……姨妈。”恭子:“有什么事?”阿守:“姨妈手上有股味儿,真好闻!”恭子心里涌起一股柔情怜意,她把阿守搂在怀里,“姨妈给你唱首歌吧。”阿守:“好哇!”恭子给阿守唱起摇篮曲。阿守静静听着,渐渐进入梦乡——61.走廊纮子驻足聆听着恭子的歌声。62.纮子的房间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间射进来,室内一片灰白。纮子睡在床上,辗转反侧,难以入寐。63.月亮在云隙间穿行,终于隐入一片乌云之中——64.纮子的房间尚未入睡的绂子仿佛听见了什么动静,蓦地睁开眼睛,朝房门望去,只见门把手缓缓转动,门无声无息地开了。纮子惊骇万分,下意识地从床头柜上抓起圆珠笔,屏息敛气,一动不动。一个黑影走近床边,猛地钻进纮子的被窝。纮子吓得一跃而起:“谁!”说着顺手打开台灯。灯光照出躺在被窝里的人的面孔:原来是阿守。纮子:“阿守!你真把我吓死了!”阿守:“……我可以和姐姐一起睡吗?”纮子在阿守身边坐下:“怎么啦?”阿守:“我不愿意让姐姐走。”纮子抚摸阿守的脑袋:“哎,我不是还在嘛。我不会把阿守自己留下的。”阿守:“真的?……那好,晚安。”纮子:“晚安……”熄灭台灯。65.办公室(翌日)政夫和恭子从外面走入。恭子:“你非得去国外吗?”政夫:“嗯……这是那帮家伙提出的条件。我先去南美暂避一时。”恭子:“真没办法,生命为万物之本啊!”政夫看看手表,站起身。他朝外走了几步,又转过身:“有一件事我想提醒您。”恭子:“什么?”政夫:“我是说木下先生,您要提防点他。”恭子:“谢谢你的好主意。政夫,你很清楚,这里的财产凝聚着我的血汗。我会用生命保护的。”66.大门恭子和八重送政夫走出。稍远处站着纮子。出租汽车就停在门外。恭子:“阿守你不要挂念。我和八重太太会好好照顾他的。”八重:“您只管放心旅行去吧。”恭子送礼给政夫:“多保重!”政夫:“谢谢,再见!”他正要钻进出租汽车里,一抬眼发现了站在二楼窗前的阿守。阿守紧咬嘴唇,眼巴巴地望着政夫。政夫移开视线,一狠心钻进车内,吩咐司饥:“走吧!”出租汽车向前驶去。纮子注视着阿守。就见阿守的脸扭歪了,终于,他喊了起来:“爸爸——!”紧接着一阵风似地跑下楼梯。67.庭院阿守边喊着:“爸爸!”边穿过庭院朝前跑去,手中的弓弩也扔在地上。68.别墅院门附近出租汽车驶来。这时,一个人影从路旁的树丛中蓦地窜出来,是阿守!政夫不由一愣。阿守:“爸爸——!”但是,出租汽车无情地从他身边一掠而过。阿守绝望地:“爸爸!”政夫从车内回过头,只见阿守不顾一切地追着汽车。政夫闭上眼睛,嘴唇颤抖着。——阿守眼看着被甩在后面,他的身影越来越小。突然,政夫喊道:“停车!”出租汽车戛然止住。政夫手忙脚乱地跳下车,朝阿守跑去。父亲和儿子迎面跑去,终于抱在一起。阿守:“爸爸!爸爸!……你别离开我!别离开我!”政夫:“阿守!……”他抱起阿守,紧紧搂在怀里,朝汽车走去。69.前院恭子、八重和稍远处的纮子目睹这一切,深为感动。纮子松了口气,自语道:“太好啦,阿守……”八重缓缓拾起阿守扔在雪地上的弓弩:“真希望所有的人都能幸福啊……”恭子:“可不是嘛……无论什么样的父母,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和孩子在一起……对孩子来说也是一样。”突然看见纮子,“纮子小姐,您干嘛不去滑雪散散心呢?”纮子:“……可以吗?”恭子:“我相信您。”说罢微微一笑。70.旅馆外身穿各式服装的男女兴致勃勃地走向滑雪场。71.同上,锅炉房纮子心不在焉地望着窗外。满脸是汗的哲也惊讶地:“真昌和吸毒?!好家伙,我居然给他当替身!”纮子:“也别说,你们俩倒是蛮象的。”哲也:“胡扯——”纮子:“真的,就象是人造人……”语调低沉下来,“一看见他,不知为什么我忽然可怜起夫人来了。她唯一的继承人竟是个疯子。”哲也:“我说……太太是不是有意把您嫁给那个疯子呀?”纮子:“嗯?那怎么会……”哲也:“其实也不赖,一夜间就能当上贵妇人咧。”纮子噗嗤一笑:“傻瓜!我怎么会和您长得一样的男人结婚呢!”哲也:“什、什么?!……”他瞪圆了眼睛,但话锋一转:“真是的,让一个疯子当大公司的总经理,简直荒唐透顶。纮子小姐,您也赶快离开那儿吧。”纮子:“是啊……可我已答应她再呆几天——”她无意间向窗外瞥了一眼,不由尖叫了一声。72.旅馆外一辆红色的轿车停在窗外。一位女郎上车前摘下太阳镜,擦拭镜片上的雾气。她的唇边有一颗黑痣——是晴美!73.锅炉房纮子:“啊!晴美!……”哲也不知所云,也扒在窗户上朝外望去。晴美一反以往的流气相儿,俨如一位天真无邪的纯情淑女。纮子脸无血色想:“幽、幽灵!……”筛糠似的哆嗦起来。哲也:“晴美是谁?怎么说她是幽灵?”纮子声音嘶哑地:“我、我把她杀死了呀!”哲也:“什么?杀人!——您?”纮子:“是我杀的,我亲手……杀的!”哇地哭出声,用手捂住脸。哲也:“纮子小姐,别激动。纮子小姐!”他的声音宛如山谷的回声在纮子的耳膜上嗡嗡震响,纮子用手使劲堵住耳朵,来回摇着头。(闪回)被晴美压在底下的纮子拼命躲避她手中的匕首——猝然,晴美自己倒在地上。纮子推开晴美,站了起来。不知什么时候,匕首已经捏在她的手里。倒在地上的晴美的前胸眼看着渗出鲜血——哲也的声音:“那这个女人为啥在这儿转悠?”纮子脸色苍白,惊恐万分。哲也:“真是您啥的?!您再把当时的情景准确地、一点不漏地回忆一遍!”纮子:“……”74.夜幕笼罩下的别墅山庄75.恭子的房间恭子坐在梳妆台前正在卸妆,木下吾郎风尘仆仆地走入。恭子:“回来啦,吾郎先生!一路辛苦了。政夫他惹了不少麻烦吧?”吾郎:“不……其实他是个好人。只是被歹徒利用,不能自拔罢了。”恭子:“可他竟落得在国内呆不下去的地步。”吾郎:“这是目前最明智的办法。”恭子:“谢谢,是您搬走了我和昌儿的绊脚石。”取出一支香烟叼在嘴里,吾郎用打火机给她点燃。吾郎:“至于昌和君……”将一封英文信和两张机票放在恭子前面。恭子:“哦,批下来了?!不是说至少也得半年以后吗?”吾郎:“是这么回事,那家疗养院里有一位去搞研究的日本学者,我找他暗中帮了点忙……”指着机票,“这是您和昌和君的机票,旅馆我也安排好了。”恭子感激地:“吾郎先生!……”吾郎:“必须让昌和君尽早康复……公司的第一把交椅还等着他呢。”恭子感动得热泪盈眶:“……真没想到,连这些事您都替我们考虑得这么周全……”吾郎:“瞧您说到哪里去了,我不过是尽本份而已。”他望着恭子,目光里充满了爱慕之情。恭子:“……谢谢!”她似乎拿定了主意,从抽屉里取出钥匙,打开放在一侧的保险柜,从里面取出一只大信封,“请您替我把这个送交市政厅,好吗?”吾郎打开信封一看,里面原来是一份结婚申请书,上面已签上了恭子的名字,并盖上了印章。吾郎:“这、这是……”恭子:“怎么,您不喜欢我这个老太婆?”吾郎:“您说哪儿话!……谢谢,恭子太太!”恭子:“就叫我恭子吧……”吾郎:“……恭子……”深情地与恭子接吻,接着,两人便搂在一起倒在床上。76.繁星闪烁,月华似水。77.纮子的房间纮子悄悄爬起身,迅速穿上毛衣和夹克。78.庭院里的小仓房纮子走进来,摸到一把铁锹,但不小心碰倒了什么东西,“咣当!”医生,纮子吓了一跳,急忙向主楼看去——就在这时,恭子房间里的灯光熄灭了。79.庭院纮子悄悄地在雪中挖着,不一会儿,绿色的衣服从雪中露出来。纮子战战兢兢地打开手电筒,将光束投向死者的面孔。——死者的唇边没有黑痣,完全是另外一个女人!纮子内心的声音:“她不是晴美!我没有杀人!……”她从雪地上站起来,仿佛从一直压在心上的沉重的负罪感中解脱出来。“……可是,他们为啥硬让我自以为杀人了呢?”“咔嚓!”一团雪块从树枝上掉落下来。纮子心中仿佛塞进一团黑色的疑雾——。纮子:“这个人到底是谁?……我必须马上报告警察!”倏然,一束强烈的光柱射来,纮子怵然呆立,不知所措。手电筒光柱的后面传来恭子的声音:“您终于看到了您不该看的东西。”恭子和吾郎并肩站在一起。纮子:“她,就是您的儿媳纮子吧?”恭子:“是的。”纮子:“是谁杀了她?莫非是昌和先生……对吧?”恭子:“您很聪明。”80.纮子的回忆在现在纮子住的房间,一位瘦削憔悴的年轻人因毒瘾发作,一边喘着粗气,一边瞪着险恶的眼睛站起来。他手中的水果刀,不知对着谁。在他的面前,站着竹田纮子和恭子。纮子:“昌和!……”恭子:“昌儿!你要干什么!”昌和持刀逼近过来。纮子:“住手!”喊罢扑向昌和,企图夺下他手中的刀。昌和和纮子扭作一团。忽然,纮子呻吟一声,身子一软,瘫在地上。胸前血流如注。昌和跪在地上,大口地喘着气。恭子:“纮子!”跑上前去摇晃她,但纮子却没有一点反应。恭子愕然失色:“死,死了!……”听她这么一说,昌和把视线移向纮子。恭子:“……昌儿,怎么办啊?”昌和回过头,目光里射出憎恶的火焰。恭子:“昌儿!……”茫然呆立。恭子的声音:“为了得到药,那孩子杀了纮子……我没想到,他竟然中毒这么深。”81.纮子的房间恭子擦拭眼泪。坐在她面前的纮子站起身,不无怜悯地:“夫人……不管怎么说,也该报告警察才是。我想,只有这样,昌和先生才会幸福。”恭子怔怔地看着纮子。纮子:“不管出于什么理由杀了人,隐瞒不报地生活下去该有多么痛苦啊……这一点,我已经深深体会到了。”恭子:“纮子小姐!……昌儿已经自己惩罚了自己……他已经疯了,一句话也没法替自己辩解!”纮子:“不管怎样,还是报告警察才是上策。”恭子:“不!绝对不行!求求您,别这样!……您想要多少钱?您想要多少我就给多少。只求您别把昌儿往绝路上推。啊?”纮子拒不作答。恭子:“真拿您没办法。我给您一晚上的时间,好好考虑一下吧。”纮子:“……”恭子:“对不起,您暂时不能离开这间房间。”她走出房间,从外面锁上门。82.内客厅吾郎用询问的目光注视走进来的恭子,恭子无力地摇摇头。吾郎咋咋舌:“她现在大概很激动……不过,这丫头胆子倒是不小。”恭子疲惫地依偎在吾郎的怀里:“……我厌倦了,不会有好结果的。……当时要是送昌儿住院就好啦!”吾郎:“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……不是一切都很顺利吗?您牢牢地保住了财产和总经理的位置。”恭子默默无言。吾郎:“您和昌和后天就飞往瑞士。等您走后,我来处理那具尸体。至于那个丫头嘛,就交给我吧。”恭子:“你可不要做危险的事啊!”吾郎:“我没那么蠢……她是一个见钱眼开的姑娘,我会用钱堵住她的嘴的。”拿起葡萄酒递给恭子,“恭子,打起精神来!”恭子呷了几口酒,心情稍稍平静下来。她忽然想起了什么:“可是……她为什么会产生怀疑呢?吾郎,晴美不会出什么差错吧?”吾郎t“不会,她已经消失了。”83.纮子房间纮子拿起电话,慌慌张张地拨动号盘,但却没有一点声音。她又推推窗户。窗户外面放下了百叶铁窗,根本推不开。“您可真让人伤脑筋啊!”纮子闻声回首,只见吾郎走了进来。吾郎:“您为什么就不理解太太的心情呢……很遗憾,看来只有请您呆在那种地方才合适。”84.昌和的房间纮子被吾郎推进木栅栏里。纮子环顾四周,不由毛骨悚然:里面的床上躺着昌和。吾郎:“已经按时给他服了镇静剂,暂时还不会发作……”说罢冷冷地一笑,关上门,并从外面锁上。纮子心惊胆战地望着酣睡的昌和,悄悄地在门和墙上摸索,但却没有找到任何出口。突然,一阵低沉的呻吟声传来,纮子吓丫一跳,回头望去,就见睡庄床上的昌和翻了个身,似乎还没醒。纮子提起的心稍稍落下去,她拎起一条毯子,在墙角找个地方蹲下来。正在打盹儿的纮子,迷糊中听到一声异常的声音,猛地睁开眼睛。只见躺在床上的昌和正盯着自己,她顿时吓得一个激灵儿。昌和慢腾腾地爬下床,迳自朝纮子走来。纮子恐惧地:“不,不!别过来!不许靠近我!”她站起身,沿着墙朝后退去。但昌和好象根本没听见她的话,瞪着血红的眼睛,一步一步逼近。他的手猛地抓住纮子身上的绿毛衣。纮子:“放手!快放手!”昌和睬也不睬她的喊叫,使劲撕扯她的毛衣。纮子转身欲逃,反被昌和一把拘住。纮子拼死反抗,连打带挠,趁昌和稍一放松,她连滚带爬地从昌和手中挣脱出来。昌和又逼了上来。纮子抓起手边的东西朝昌和扔去。最后,她终于又被堵在墙角里。昌和瞪着眼睛,伸手就要抓她。纮子:“……别碰我!”就在这一瞬间,她的脑海里闪过埋在雪中的那个身穿绿衣的女人。纮子内心的声音:“他想得到的也许不是我的身体……”想到这儿,纮子温存地握住昌和的手。纮子:“我懂了,昌和君。我这就把您想要的给您,别乱来。”昌和停下手。纮子横了横心,毅然脱下身上的毛衣。昌和的眼睛霍地一亮。他一把夺过绿毛衣,紧紧搂在胸前,用脸摩挲着。纮子屏神敛气地看着他的举动,暗暗地松了口气。但她却冷得浑身直打哆嗦,只得用毯子把身体裹起来。85.旅馆大厅晴美走入。在离她不远的地方,哲也紧紧盯着她。86.同上,旅馆内晴美走入一间房间消失了。尾随而来的哲也看清号码后,便朝一侧的紧急出口的楼梯奔去。87.同上哲也从紧急出口来到楼外,沿着满是积雪的房檐战战兢兢地朝晴美走入的那间房间攀去。他两手紧紧抓住排雨水的管道,排雨管在重压下弯得都变了形。哲也好不容易挪到那间房间的窗边。他偷偷朝里瞅了一眼,不由大吃一惊:在房间里等着晴美的竟是吾郎!哲也的声音:“啊!原来是律帅这家伙!”哲也冒着危险把耳朵贴住窗户上,极力想听清里面的谈话。就在这时,又一个人出现在屋内。来人是横井。哲也:“怎么?!这帮家伙凑在一起想干什么——”他光顾着偷看,不料脚下一滑,“噗通!”一声从屋檐上摔下去。88.同上,室内吾郎猛地回头望着窗户:“什么声音?”晴美:“大概是雪块掉落的声音吧……”从手提包里取出机票交给横井,“这是后天去日内瓦的机票,别误了时间。”横井接过机票:“放心吧,保你满意。”吾郎从内袋里掏出一厚迭钞票递给横井:“这下我们之间就算两清了。”横井连连点头:“那我就先告辞了。”见横井离去,吾郎对晴美:“你也必须马上离开这里。”晴美:“又要有好长时间见不着你啦,亲爱的。”扑在吾郎的怀里与他热烈交吻。89.同上,锅炉房哲也思考着对策,他偶尔向窗外瞥了一眼,看见了晴美的那辆红色轿车,眼睛不由一亮。90.别墅,昌和的房间蹲在墙角的纮子听见响动,抬起头。门启,恭子走进栅栏:“纮子小姐。”屋内,昌和戴着耳机听着音乐,脑袋随着节奏不住地晃动。恭子:“我想问一下……您为什么要挖那个地方?”纮子:“因为我看见了晴美,就在滑雪场的山中休息站。”恭子:“原来是这样……”预感成了现实,恭子略显慌乱。她强压住心中的不安,又问:“那么,您改变主意了吗?”纮子:“我不需要钱,我只想离开这里!请还我自由,我出去不会乱说的!”恭子斩钉截铁地:“那不行。我不能相信您。”恭子:“您好好听着,我再给您最后一个机会……我愿意将您收为义女。”纮子:“义女?”恭子:“是的。也就是说,我要把您当作我的遗产继承人。当然,我并不想把您和昌和硬拴在一起,只要有合适的人,我就把您嫁出去。”纮子没吭声。恭子:“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呀!”纮子低垂着脸,摇摇头——望着纮子固执的神态,恭子的眼里迸出愤怒的火花。但她依然用温和的口吻说:“您可真是死心眼。”叹了口气,“那就只好请您在这儿再委屈一下了。”砰地关上门,上了锁。纮子愕然。91.旅馆门前晴美走出,迅速钻进红色轿车。轿车启动,飞快驶去。92.恭子的房间恭子手握电话,面有诧色。恭子:“刺客?政夫,别开玩笑!”93.成田机场,电话间政夫提着话筒,阿守紧偎在他身边,眼睛洋溢着即将踏上异国的喜悦。政夫:“这怎么能开玩笑呢,嫂子!在瑞士等着你们的,不是疗养院,而是给你们母子准备的棺材!”恭子茫然若失,半晌无言。政夫:“木下吾郎收买了横并,那个叫睛美的女人也是一伙的。而嫂子你还蒙在鼓里!”恭子:“……可是,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?”政夫:“……”恭子:“政夫!”政夫:“我不能再说了……再见,嫂子!”恭子:“谢谢。我的过错我自己会弥补的。”94.恭子的房间恭子慢慢放下电话。她万万没有想到,自己的得力助手、最亲密的朋友,甚至想和他结为夫妇的木下,竟然背叛了自己,还要加害自己和儿子——恭子思考再三,终于打定了主意。她从首饰盒里取出那枚钻石戒指套在手上,然后从橱上拿下一瓶葡萄酒,放在桌上。酒瓶映出恭子变形的面孔,钻石的光泽为她的面容又添上一层晕影。恭子摆弄一下戒指,钻石啪地跳起来。门外,刚巧路过的八重看见恭子的举动,心顿时一沉。95.昌和的房间昌和突然摘下耳机,盯盯地看着纮子。纮子被他看得直发毛,不知他要干什么。昌和指指纮子身上的衬衣。纮子大吃一惊:“不,不!”她拾起掉在地板上的绿毛衣,“您是要它吧?”但是,昌和并没看绿毛衣一眼,却把手伸向纮子的衬衣。纮子急忙向后退去:“住手!”她的手碰到地上的小号。她不由抓起它,朝昌和砸去。昌和的额头上沁出鲜血。纮子急中生智,把号嘴对准嘴唇:“您会吹吧,昌和君?是这么吹吧?”她吹了一下,但却没有声音。昌和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她。纮子继续使劲吹着,但吹出来的只是一些杂乱的噪音。猝然,昌和一把夺过小号,把号嘴对准嘴唇,但却摇摇头,盯着纮子。纮子慌乱地朝后退去,不小心绊在什么东西上,身子一仰,手触到一旁的电子琴的键盘上,猛地发出一声响。昌和脸上的表情有所变化。纮子忙不迭地:“啊!请回想一下,这是您最喜欢的音乐呀!”在电子琴上弹了一个旋律。昌和没有反应。纮子忽然想起恭子唱的那首摇篮曲,于是弹了起来,边弹还边高声唱着。昌和惊诧地侧耳细听。纮子:“听出来了吧?是您母亲的歌。”接着又继续唱下去。昌和拿起小号,吹了一声,然后便随着节奏吹起来,终于和纮子的歌声溶在一起。纮子:“对!就这么吹!她鼓励着昌和,自己也边弹边唱着。昌和越吹越来劲——不知什么时候,眼泪涌出纮子的眼眶,顺着面颊淌下来。96.雪路红色轿车疾驰如飞。97.车内晴美握着方向盘,无意间瞥了一眼后视镜,吓得她差点昏过去。一个人(哲也)从车后座钻了出来。晴美:“你是谁!”哲也:“按说,晴美小姐不是已埋在雪下面了吗?”晴美闻言一惊,猛地刹住车:“下去!我要喊人了!”哲也:“您喊好啦!喊完我们一起去警察局,怎么样?”晴美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。98.昌和的房间昌和吹着吹着,突然停了下来。他两眼直勾勾地望着纮子,似乎想起了什么,眸子里闪射着异样的光。纮子只觉得一阵紧张:“怎么啦?……往下吹呀!”猝然,昌和腾地站起身,顺手抓起一把椅子举过头顶,一步、两步、三步……朝纮子迫近,脸上一副狰狞可怖的神情。纮子恐惧万分:“……住手!别杀我!”喊声未落,只见昌和运足浑身的力气,抡起椅子砸下来。随着一声巨响,木栅栏摇摇欲倾。两下、三下……在重力的撞击下,木栅栏终于被砸开了。99.内客厅响声传来,把沉思中的恭子惊醒。恭子:“是昌儿!……”站起身,疾步走出去。100.昌和的房间昌和又举起椅子砸下去,“咣当!”一声,门被砸破了。纮子乘机从门缝儿钻进去,昌和也随后追出去。101.恭子的房间外纮子飞跑过来,昌和紧紧跟在后面。恭子走出:“昌儿,怎么啦?纮子小姐,出了什么事?”昌和随手抓起身边的烧火棍,朝前走来。纮子吓得魂飞胆散:“别、别这样!”但昌和推开纮子,迳自走向恭子。恭子:“昌儿,你——”她想劝慰昌和,不料昌和猛地抡起烧火棍就打,“咣!”的一声,烧火棍擦着恭子的胳膊砸在墙上。转眼间,血便从恭子的胳膊上流淌下来。纮子:“夫人!”扶着恭子夺路而逃。昌和尾随追去。102.办公室昌和追上逃进来的恭子。恭子:“不要乱来!快住手!”边喊边向后退去。纮子束手无策,焦急万分。恭子:“原谅我,是妈妈不好……我对不起你,昌儿……”昌和并不为恭子的哀求所动,他挥拳发疯般地朝恭子打去。纮子:“昌和君!快住手,她是您的妈妈,您的妈妈呀!”上前欲阻止昌和,却被昌和一把推开。终于,恭子被逼到墙角。她坐在地上:“好吧,昌儿,你杀了妈妈吧!……”昌和毫无表情地扑上去,两手掐住恭子的纤颈,运足力气——恭子抱着昌和,大口喘着气,几行热泪夺眶而出。纮子忍无可忍,她抓起身旁的椅子高举过头,对准昌和砸去!一声闷响,昌和倒在地上,双手抱头呻吟不已。恭子:“昌儿!”扶起昌和,“昌儿!昌儿!”她抱着昌和,擦去他额头上的血迹。纮子:“夫人……我去叫医生!”恭子:“别去!”拉住纮子的手,“您就呆在这儿。”这时,八重急匆匆赶来:“夫人!”恭子:“你给昌儿包扎一下。”八重:“好的。”对昌和,“孩子,忍着点!”搀起昌和,扶他走出屋。恭子望着他们的背影:“那孩子恨的是我。”纮子:“什么?!”103.内客厅(恭子的回忆)恭子和昌和的未婚妻竹田纮子相对而立。恭子:“你和昌儿订婚,怕是为了钱吧?”纮子:“您这么说也太过份啦!我是因为爱他才——”恭子:“难道让他吸毒也是爱他吗!”纮子:“妈妈!逼他吸毒的是您!他是受不了您的压力才染上毒瘾的。”“啪!”恭子忍不住打了纮子一耳光。恭子:“你根本不理解做母亲的心情!”104.办公室恭子对纮子:“害死纮子的不是昌儿,而是我。是我把她送上死路……”105.昌和的房间(恭子的回忆)昌和躺在床上,浑身大汗淋漓,气喘如牛。昌和:“药!给我药!”纮子从手提包里取出麻药,但却被恭子一把夺下。纮子:“妈妈!……”恭子:“你安的什么心!”纮子:“这是医生允许的剂量。他中毒这么厉害,只能一点一点减量……”昌和痛苦地呻吟起来。恭子:“不,你是想把昌儿变成一个废物!”对昌和,“忍着点,关根家的后代怎么能这样!”说着把药包扔掉。蓦地,昌和愤怒的目光射向恭子。他抓起一把水果刀,颤动的刀尖对准恭子。纮子:“昌和!”恭子:“昌儿,你要干什么!”昌和默不作声,一步一步走向恭子,眼睛里燃烧着疯狂的火焰。纮子:“别乱来!”扑上前去夺昌和手中的刀。两个人抱在一起,你争我夺,稍顷,纮子却软绵绵地倒在地上。恭子:“纮子!纮……死、死了!”听见恭子的喊声,昌和一下瘫坐在地上,呆呆地望着纮子,愕然失措。有顷,他把眼睛转向恭子,目光阴沉可怕。恭子:“……昌儿!……”106.办公室纮子张口结舌,宛若在恶梦之中。听了恭子的自白,纮子这才恍然大悟,发生的一切,都是因勾恭子极力想为自己的儿子开脱杀人的罪责所致。而自己被带到这座别墅来,也是出于这一目的……恭子:“纮子小姐……让您受苦了,直对不起。”纮子:“夫人……”恭子:“请您走吧,就当从未来过这儿。”纮子默默地点点头。就在这时,外面传来汽车的响声,两人不由一怔。107.楼外一辆轿车驶至,吾郎走下车,迳自走入楼内。108.办公室吾郎走入,就见室肉一片狼藉,恭子满脸是血,大吃一惊。他一眼看见地上沾满血迹的烧火馄:“又是那小子!连自己的妈妈……”恭子:“不要紧。”对纮子,“您快点收拾吧。”吾郎狐疑地:“……怎么回事?”恭子:“她已经用不着了。”吾郎:“不,还用得着您,纮子小姐。”纮子:“啊?”吾郎:“您明天和夫人一起去瑞士。”把机票和护照递给纮子。纮子看了一眼护照,惊悸地:“这不是竹田纮子的吗?”吾郎:“不错。您这位替身前去,就说明她还活着。您们走后,纮子的尸体由我来处理。”纮子呆呆地说不出话来。恭子走来:“您不必去了……都结束了。”吾郎:“你说什么!……—切不都才开始吗?”对纮子,“明白了吗?”纮子:"我不去!”吾郎:“什么!”纮子:“我这就离开这里。”吾郎:“不行!”恭子:“吾郎先生,该让她走了。”吾郎:“就这么放她走?”恭子:“是的。都结束了,一切的一切。”吾郎:“瞧你胡说些什么!”见纮子欲离去,“等等!”追上去抓住纮子的胳膊。纮子回头瞪着吾郎。吾郎:“好好考虑一下,只要您呆在这儿,我不会伤害您的。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,想要多少钱我都给。纮子小姐,请相信我!”纮子怒不可遏,冷不丁狠狠打了吾郎一个耳光,打得吾郎连连后退。纮子:“下流坯!”吾郎咧嘴一笑:“骂完了?”狠地抡圆胳膊,左右开弓,打得纮子栽倒在地板上,她的手无意中触到烧火棍。纮子下意识地抓住烧火棍站起来,两眼怒视吾郎。吾郎也看着她,脸上挂着轻蔑的微笑。纮子举起烧火棍使劲打去,但却打了空,没等她再动手,被吾郎一把抓住手腕,烧火棍也掉在地上。纮子紧咬着嘴唇,眼里跳动着愤怒的火焰。吾郎:“别耍小孩子脾气嘛!……我再问一遍,您说什么也不肯听我的话吗?”纮子:“湿的!我讨厌你!象你这种以为有钱能使鬼推磨的人,最最可耻!不是人,是魔鬼!”吾郎恼羞成怒,一只手捂住纮子的嘴,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。纮子拼命挣扎着,两手乱挠,双脚乱踢。吾郎:“你他妈的不过是个下贱的穷鬼,就象到处乱扔的垃圾!我要叫你知道,垃圾反抗亿万富翁会有什么下场!”恭子喊道:“住手,吾郎先生!”吾郎根本不理睬:“怎么样?垃圾就要象垃圾一样丢掉!你也想被埋在雪洞里吗?”吾郎恶狠狠地骂道,仿佛凶神恶煞一般。倏然,只听嗖的一声,身体变得僵硬。在他身后,恭子手持弓弩,茫然呆立。吾郎:“你!你——”他似乎还不相信发生的一切,白眼一翻,倒地咽了气。绝路逢生的纮子大口喘着气,愕然望着恭子。恭子扔掉弓。一只大信封从倒毙的吾郎的衣服内兜里露出来,信封里正是恭子亲手交给他的结婚申请书。恭子弯腰摸出信封,然后放在桌上的烟灰缸里点燃。火光中,结婚申请书化作一片灰烬——恭子盯盯地望着火焰,似乎想起了什么,她拿起桌上的葡萄酒瓶,两眼呆呆地注视前方,机械地走出房门。纮子望着她的背影,心中陡然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,急忙追了出去。109.恭子的房间恭子来到门前,正好碰上安排好昌和走出来的八重。八重看着恭子手中的酒瓶,脸色遽变。八重:“夫人,这——!”恭子停下脚步,深情地:“八重太太……谢谢你多年的照顾。”八重:“夫人!”她明白恭子已经下了一死的决心。“夫人,竹田纮子的后事就交给我办吧。”恭子点点头,走进房间,关上房门。八重目送她的背影,泪水盈眶。为了掩饰内心的悲痛,她转身走向办公室。纮子跑过来:“夫人呢?……”她推推恭子的房门,但房门已从里面锁上了。“夫人!夫人!”纮子使劲敲起门来。恭子的声音从里面传来:“再见了,纮子小姐……”话音未落,“咣!”传来酒杯落地碎裂的响声。纮子:“夫人!……”扑到门上。房内传来一声低微的呻吟,紧接着便消失了。纮子愕然失措,朝八重望去。办公室里,八重细心地给吾郎的尸体蒙上一块雪白的布罩。她转向纮子,轻轻地摇摇头,擦了一把眼泪。110.恭子的房间仿佛睡着了的恭子和昌和躺在一起——安详宁静的气氛第一次出现在这对母子之间。111.别墅,楼门外步履蹒跚的纮子走了出来。她关上门,浑身就象散架了一样,背抵着门瘫坐在地上。四周一片寂静。蓦地,远处传来哲也的喊声:“纮子小姐!纮子——”纮子清醒过来,举目望去,只见满身是雪的哲也跑过来。哲也:“纮子小姐!……您没事吧?唉,吓死我了。”纮子:“你总是这么拖拉!简直混透啦!”哲也:“啊?”纮子:“混蛋!混蛋!混蛋!”她用身体猛撞哲也,两只拳头雨点般地砸向他,紧接着哇的一声大哭起来。哲也怯生生地:“纮、纮子小姐……您已经脱离危险了!我就在您身边,啊?”温存地搂住纮子。纮子顺势倒在他怀里,嘴里还喃喃地:“混蛋,混蛋……”112.雪路除雪车缓缓前行,扬起一片雪雾。哲也和纮子并排坐在驾驶室里,热烈地接吻着。稍顷,两个人的脸分开了。纮子:“说真的,我这人简直是个废物。”哲也:“哟,我都佩服得五体投地了。多么可怕的地方,你竟然敢呆下去。”纮子:“可我……我没敢向警察报案。我是个胆小鬼。”哲也:“你真死心眼……那我问你,要是再发生同样的事情,你还会这么做吗?”纮子:“不,绝对不会!”哲也:“这不得啦……不过话是这么说,要是再出这种事,你还会玩命的,也不管人家心里扑咚不扑咚。”纮子:“扑咚?”哲也:“就是叫人操心,整天提心吊胆呗!”纮子嗔怒地:“我可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女人!”赌气地扭过脸。哲也:“可我就喜欢你这个脾气。”纮子不由噗哧笑出声:“你真怪……喂,再来一次。”闭上眼睛。哲也把脸凑过去——突然,一阵刺耳的车笛声,把他俩吓了一跳。“喂!喂!”一辆机动雪橇从对面驶来,开车的原来是深田。深田:“寺泽小姐!”纮子:“所长,您怎么到这儿来了?”深田:“你怎么一走连个信儿也不来?咦,你在这儿干什么?”纮子:“您不是看见了吗,我是在打短工除雪呢。”深田:“混帐!快回我那儿去……好吧,我豁出来了,再给你加三十元!”纮子:“一小时六百元?嗯,值得考虑。”深田:“考虑?你这个傻丫头!这还不满足?”绂子:“您得问问他。”深田:“嗯?……这和他有什么关系?莫非是未婚夫……这么说,你终于变成了灰姑娘?!哦——”深田还以为哲也就是昌和呢。哲也怪模怪样地向深田敬了个礼,接着踩下油门。除雪车猛地向前驶出,卷起一团团雪粉,呆若木鸡的深田和他的机动雪橇转眼间变得皆白——(全剧终)

结婚案内之谜影评

《结婚案内之谜》电影剧本原作/赤川次郎编剧/小野龙之助翻译/召耳日本电影剧本《山庄疑案》是小野龙之助根据赤川次郎的小说改编的。赤川次郎是一位年轻的推理小说家,他一出现在日本文坛,就受到了读者们的极大欢迎。日本《每周新闻》社曾以六千名十六岁以上的男女读者为对象,进行了一次“读书舆论调查”,调查结果,赤川次郎在十位最受欢迎的作家中名列第一。赤川次郎的作品,不但极受人们欢迎,而且产量也高得惊人。到1984年年底,他就出版了一百多部小说,几乎都是畅销书。在1983年的二十部最畅销的小说中,赤川次郎的作品就占了七部。在1984年上半年度的二十部最畅销的小说中,他又占了六部,而且前四部最畅销的小说,都是他一人的作品。赤川次郎的小说所以能受到读者们的如此欢迎,是因为他的小说的情节都很生动有趣。赤川次郎认为:“推理小说是一种娱乐,重要的是设想出有趣的故事情节。”他的小说的一个很突出的特点,就是情节展开的十分巧妙,而且场面转换快,不但可读性强,电影性也强,正符合当今人们对电影的欣赏习惯,是很适合改成电影的。赤川次郎小说的另一个特点是,主人公往往是一些平凡的人物。《山庄疑案》就是一例。它的主人公纮子既不是有名望的侦探,也不是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,而是一个受人雇佣维持生活的女学生。《山庄疑案》写了这么一个故事:某地产公司总经理恭子的儿子昌和,因为反对母亲干涉自己的婚姻而吸毒,变成了疯子,误将自己的未婚妻杀害。恭子为了掩盖儿子的罪责,同时为了保住自己的财产及地位,雇了一名女学生纮子暂时充当儿媳的替身。纯真的纮子来到了山庄别墅,发现了一些异常的怪现象,为了保护自己,出自一种自卫的心理去暗中打探。经过了种种危险之后,她终于弄清了事情的真相。而在这时,恭子也得知自己最知心的朋友,一直为自己出谋划策的律师吾郎,为了金钱竟然背叛她并企图暗算她时,她的精神终于崩溃了。恭子打死了吾郎,自己也服毒自杀。在《山庄疑案》里,纮子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人物,成了故事的核心。她既是案件中的主要人物,也是侦破案件的主要人物。她的命运,自然会得到大多数读者的关心。因为大多数读者是普通人,普通人的故事更能引起他们的共鸣。这也是赤川次郎的作品能打动人心的力量所在。《山庄疑案》的情节展开实在是巧妙之极、紧张曲折、悬念迭起、语言幽默、引人入胜。它从解剖一个社会细胞入手,深刻地揭露了资本主义杜会人与人之间,为了金钱和地位明争暗斗,尔虞我诈的现象.给人以深刻启迪。1.山庄剪影薄暮时分,万藏俱寂,满目银白的世界里,一幢山庄掩映在高耸的树林间。突然,一声女人的尖叫打破了四同的沉寂:“啊!……唔……”宛如垂死挣扎的尖叫变成了暗哑的哀鸣,渐渐消失了。2.黑暗中(室内)一位年轻女子倒在地上,已经气绝身亡。她身着绿色礼服,胸前血迹斑斑。一双男人的脚和一双女人的脚立在她身边。稍顷,又一双男人的脚走来,把年轻女子拖走。3.雪地(夜)女尸被拖到树丛旁。一双男人的手握住铁锹,在厚厚的雪中挖着,随着“咔嚓咔嚓”的响声,一团团雪块飞扬起来。黑暗中,年轻女子手上涂的鲜艳的指甲油异常显眼。死者是谁?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?4.一双女人的手翻开电话簿在婚姻介绍栏目里,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各婚姻介绍所的名字。5.超高层建筑6.楼内现代化的设施在一位中年的女介绍员面前,坐着一位满怀希望前来登记的,身材矮小的女职员。介绍员看看卡片,然后输入电子计算机内:“您希望找一位身体健康、鸭蛋脸形、与父母分居、身高一米八零以上的男子为伴……”抬眼打量一下女职员,“请问,您身高多少?”女职员:“一米四八。”介绍员:“哦,属于第三世界。您非得找一米八零以上的男子吗?”女职员:“我想要个漂亮的孩子。从优生学上说,这是非常必要的!”介绍员:“您说得很对,只是不知有没有……”数据库的磁盘转动起来,从计算机内输出,一张打上字的卡片:“很遗憾,无符合条件者。”一位戴着眼镜,知识分子模样的女人坐在介绍员面前。介绍员:“您大学研究院毕业,今年三十岁,年收入两千万!您的职业是剧作家!”知识妇女:“我从事的是脑力劳动,收入嘛也还说得过去,我可以随意挑选吧?”介绍员:“啊,当然……”愕然输入卡片。半晌,卡片打出来了:“很遗憾……”又一位患有肥胖症的女顾客前来登记。介绍员:“您希望找的男性是医生、律师或高级技术人员,年收入要五百万元。”胖女人:“不,五千万以上!”介绍员:“啊?!”胖女人:“不行吗?我也想当灰姑娘哩!”介绍员:“瞧您这体形,倒象是位王后。不过,想当灰姑娘可不那么容易。象我这样才色双全的人还没能如愿呢。”胖女人一怔:“啊?……”介绍员:“不过话又说回来,东京这么大,早晚总会遇上一位英俊的王子的!请您别灰心,耐心等待吧。”7.高层建筑附近道路上交通堵塞,拥挤不堪。一辆公共汽车好不容易冲出重重车流,停了下来。一位年轻女子跳下公共汽车,急急忙忙向前跑去。这位年轻女子名叫寺泽纮子,她就是本剧的主人公。房屋栉比,杂乱无章的街区中,有一幢不起眼的木质结构的二层楼房,窗户上挂着一块啤子,上面写着“深田婚礼顾问”几个字。纮子走来,一阵风似地跑上楼梯。8.楼内纮子刚刚迈进房门,一声怒吼便劈头盖脑地朝她飞来:“你来晚啦!快沏茶来!”发火的是一位正用剪子铰鼻毛的其貌不场的中年人,他就是所长深田。“深田婚礼顾问”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婚姻介绍所,所里只有两个人:所长深田和半工半读的纮子。纮子噘嘴道:“我有啥法子,半路上堵了嘛。”深田:“时间就是金钱,你是怎么对待这个工作的?”纮子:“哟,我不过是在您这儿打打短工,要不是为了研究和得点实惠,我才不为这一小时五百七十日元受这份罪呢。您就别唠叨个没完啦!”说话间,门开了,一位年轻女人走了进来。纮子:“您是来登记的吗?请这边来。”说着将她领到一角的接待室。深田见有顾客上门,也清清嗓子走过来。9.接待室深田拿起年轻女人填写的卡片:“请问,您希望找一位什么样的男性呢?”年轻女人:“什么样的都行。”深田不由一怔:“嗯?”年轻女人:“请给我介绍一个能马上结婚的男人。不管他是秃顶、胖子还是老头我都不在乎。”深田闻言,顿时火起:“您把结婚当儿戏是不是?要想找到—位能使您一生幸福的伴侣,就要耐心等待。”年轻女人叫起来:“我等不了!”深田:“您为啥这么性急呀?”此时,纮子插话道:“您莫不是想给肚里的孩子找个爸爸?”年轻女人:“让您说着了。这孩子也不知是谁的。”深田哑然无语。纮子:“不过小姐,您这个要求是不合理的,虽说这里是婚姻介绍所,但有的事情我们也是爱莫能助。”年轻女人:“是吗?真没法子……那就帮我介绍一家医院吧。”纮子:“介绍医院可以,您愿意入会吗?”年轻女人:“当然愿意。”纮子:“所长,太太前几天去的那家医院叫什么来着?”深田:“你,你这丫头!”终于按捺不住了,对年轻女人吼道:“您请回吧!马上离开这儿!”年轻女人走后。深田:“简直气死我啦!寺泽小姐,你也太过份了。为求偶的男女牵线搭桥可是一项高贵的职业,不能胡闹呀!”纮子:“瞧您那古板劲儿,好不容易找到一位会员,让您一句话就撵跑了。这下可好,三万元的入会费也吹了。”深田:”可象她那种品质败坏的女人,根本不配当本所的会员!”纮子:“得啦,人家只不过是想打掉孩子,过上幸福日子,怎么能说品质败坏?”深田:“你这纯粹是——”活犹未了,电话铃骤然响了,他抓起话筒,接着说:“一派胡言——不、不、这里是‘深田婚礼顾问’婚姻介绍所。”看见他毕恭毕敏垂首矗立的模佯,纮子噗哧笑出了声。深田:“关根地产?莫不是那个赫赫育名的关根集团!”脸色逢变,“是,我马上去府上拜访!是!”10.关根地产公司巍峨的大厦高耸入云。11.经理室一张巨大的办公桌后,坐着关根恭子。她看起来不象是实业家,倒更象是位有教养的贵夫人。深田拘谨地坐在恭子面前,纮子坐住他身后。深田:“这么说,夫人您就是经理罗?”恭子:“自从我丈夫去世后,我便一直代理经理。深田先生,能请您替我儿子找一位对象吗?”深田:“当、当然。能为日本最大的建筑大王效劳,鄙人深感荣幸。我一定为公子物色位有血统证书的出类拔萃的女子——纮子小姐,拿登记表来。”纮子:“是。”从随身带来的公文包内取出表格。深田:“对小起,这是个形式,请填一下。”恭子:“这位小姐是叫纮子吧?”上下打量一番纮子。“那就选她好啦。”深田:“啊?……您真会开玩笑。”恭子:“不,我对她很满意。”深田:“可她是为我沏茶开车的呀。”纮子:“我是秘书!”恭子:“哈哈……多活泼的姑娘呀,这就更中我的意了。纮子小姐,您愿意和我儿子处处吗?”纮子:“真的?!……”恭子微笑着点点头,取出支票簿。深田:“请、请等等!太太……”没等他把话说完,一张支票已经递到他的眼前。深田看着支票,嗫嚅地:“五、五十万——”恭子:“作为入会费是多了点,请您收下吧。明天请二位光临蓼科别墅,十点钟派车去接。”说罢站起身。12.银装素裹的世界一辆高级轿车在公路上疾驶。13.车内开车的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司机,名叫贝塚。车后坐着精心打扮的纮子和心神不定的深田。纮子快活地:“也不知她儿子是什么样?连照片都没看一眼。”深田:“准是个不懂事的毛小子,要不然,”指指脑袋,“就是这儿有毛病……”纮子:“我有个预感,看样子我要交好运了……”深田斜眼瞅着兴高采烈的纮子,一脸担心的神色。14.关根别墅这是一幢豪华、气派的别墅。高级轿车驶至,司机贝塚打开车门,纮子和深田从车上走下。两人刚一站定,猝然,一枝箭从眼前呼啸飞过,吓得他俩同时叫了起来。纮子惊诧地顺着箭飞来的方向望去,只见停车廊的柱子后面躲着一个手持弓驽的少年(阿守)。阿守从柱子后面露出头,朝来人做了一个鬼脸。纮子也不甘示弱,也愤愤地回敬一个鬼脸。“阿守,不要跟客人调皮。”随着话音,恭子从楼内走出,跟在她身后的老女佣八重把阿守领走。恭子:“欢迎二位光临!”说罢将二人让进楼内。15.内客厅室内装饰华丽,家具摆设颇为讲究。深田和纮子环视四周,不由啧啧称叹。正当二人看得出神,恭子领一位青年走进来:“二位久等啦。”纮子急忙收敛惊讶的神情,偷眼瞥了眼那位青年,只见他英俊聪慧,温文儒雅,并不象深田担心的那样。恭子:“这就是犬子昌和。”深田清清嗓子:“这位是寺泽小姐。”纮子:“初次见面,我是寺泽纮子。”昌和:“请多关照。”恭子不无自豪地:“我决定最近就让他接替我担任总经理,这也是独生子的宿命啊。哈哈哈……”纮子和深田不由瞪大了眼睛。16.别墅院内昌和领着纮子在院内浸步,纮子斯文地落后半步跟着他。昌和:“请问,您有什么爱好?”纮子:“我喜欢花和英语,也喜欢开车和玩微电脑。还有,看电影,打网球、游泳……昌和先生的爱好是?”昌和:“我嘛,兴趣非常广泛。我是个样样通。”纮子:“样样通?”昌和:“是的。您会滑雪吗?”纮子:“不会,我是南方长大的。”昌和:“没问题。……一会儿我领您去附近的滑雪场玩玩。”纮子:“真的吗!……可我没准备呀。”昌和:“交给我好啦。您真是个好姑娘,又直率又开朗,身材也很出众。”纮子被他夸得慌了神儿,勉强启齿笑了笑。昌和更加起劲地奉承道:“呀,我都快喘不上气了!……多么漂亮的牙齿,简直令人垂涎欲滴!”17.内客厅恭子和深田隔着窗户望着纮子和昌和。恭子:“昌和对小姐很满意。”深田:“到底是做母亲的眼光非凡……不过夫人,这孩子只是一个半工半读的学生。她是不是与您这样的名门大户般配,还望三思。”恭子:“没关系。不瞒您说,我只是想借用小姐十来天而已。”深田:“……您的意思是?”恭子:“明说了罢,我是想请她暂时充当昌和的未婚妻。”深田:“这么说……是替身?”恭子:“她的名字也叫纮子,是位可爱的姑娘。昌和和她在美国就已订了婚,不料在临回日本之前,突然横遭车祸,很不幸,把腿撞断了,现在还住在医院里……”深田:“……”恭子:“由于某种原因,犬子必须十天后当着亲戚们的面举行订婚仪式。好住没人见过纮子小姐本人。”深田愤愤然道:“夫人!敝所可是一个正正经经的介绍所。您要想找替身,还是去出租演员的地方吧!”“我无所渭!”深田话音刚落,纮子走了进来。她接过话茬儿,对恭子说:“不过,要看条件怎么样。”恭子:“还是年轻人明晓事理。我给您一百万元。”绂子:“一百万?就十天?”恭子:“没错。是份美差吧?”纮子:“没说的,我干!”说罢朝身后的昌和嫣然一笑。深田张口结舌,说不出话来:“你、你!”18.同上,楼前纮子送深田走出。纮子:“所长,我说不定……”深田:“嗯?”纮子:“我说不定真的会成为灰姑娘哩。昌和先生好象被我迷住了。”深田:“傻瓜!你根本就不了解男人。尤其是那些有钱人,没有比和他们交朋友再危险的了,寺泽小姐,你要当心啊!”送行的轿车就停在面前,车门打开,深田不由自主地钻进去。深田:“马上逃出去!和我联系——”车门砰的一声关上了,打断了深田叨叨不休的话。轿车缓缓启动。看见深田还在拼命地说着什么,纮子不耐烦地挥挥手,嘴里低声咕哝一句:“多管闲事!”19.同上,一室在女佣八重的帮助下,纮子换下内衣,穿上丝绸衬衣。恭子:“尺寸正合适。”八重:“夫人的眼力真不赖。”说着,给衣服上喷上香水。恭子:“怎么样,纮子小姐?”纮子:“真舒服。丝绸这玩艺是不错!”恭子微笑颔首。纮子望着镜子里盛装打扮的自己,不由有些飘飘然了。八重:“简直就和夫人年轻时一样。”恭子:“可不,我也是这么想来着。”恭子欣赏着纮子,似乎在追怀自己那逝去的青春时光。恭子手把手地教着纮子,从语言、问候、握手直到桌面的摆设和坐姿……眼瞅着纮子便掌握厂贵夫人应具有的风度,与以前的她判若两人。20.恭子办公室“太太!”随着话音,纮子跑了进来,但却惊讶地呆立在原地。办公室内,一个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正在翻阅文件。他闻声抬起头来,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纮子。纮子被他盯得手足无措,不由羞红了脸,低下了头。就在这时,恭子走入:“来啦……这位是我的顾问律师木下吾郎先生。这位就是纮子小姐。”吾郎:“哦。纮子小姐,您应该称夫人妈妈而不是太太。因为您扮演的是未婚儿媳的角色。”纮子:“是……”恭子:“这次的事是我和木下先生商量决定的。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有我、以及八重太太和司机。只好委屈您了。”纮子:“是,妈妈。”21.纮子的房间纮子走入,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。纮子:“唉,累死我了。这么别扭的差事,真要命……不过,”嘻嘻一笑,“一百万倒也值得。”她高高兴兴地脱下身上的衣服,伸了个懒腰——突然,她这个姿势竟然僵住不动了。门开了,昌和出现在门口。他刚洗完澡,赤条条地只穿了条裤衩,上身披着一条浴巾。昌和:“啊,对不起。”说着,竟大大咧咧地走进来。纮子慌乱中抓起床单捂住身体:“傻瓜!傻瓜!您走锖房间了!”昌和:“我没走错呀。”八重随后也走进来。她把拿在手中的昌和的西服挂在衣橱里。昌和:“这儿本来就是我的房间。”满不在乎地穿上睡衣。纮子:“那我到别的房间去。”八重:“不行,这是夫人的命令。”纮子:“啊?”八重:“昌和公子和纮子小姐在美国就住在一起。请您也这么做。”纮子不由哑然。昌和:“没错吧?”梳理起头发,“别怕,请相信我。”八重:“那好,请歇息吧。”说罢踅身走出去,她的脸上始终没有任何表情。纮子把心一横,对昌和:“我先告诉您,昌和先生,我只是个替身,您可不要打我的坏主意。”说着急忙用床单围住床。“以此为界,不许您越过一步。否则我就和您拼命!”昌和:“好吧,好吧。”无可奈何地拉过一条毯子,躺在靠窗处的沙发上。纮子也上了床,钻进毯子里。她惴惴不安,难以入寐。稍顷,就听昌和那边突然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。昌和:“啊,真冷啊……求求您啦!”纮子:“不行!冷您就钻到睡袋里好啦。”昌和:“冷我倒不怕,只是我睡觉前有个习惯。”纮子:“习惯?”昌和:“是呀,临睡前不接吻我就睡不着。行吗?”纮子:“……当然。”昌和:“真的?!”兴冲冲地掀开充作隔帘的床单一看,不由傻了眼。只见纮子手里握着一把剪子。纮子:“请吧!不过我刚才说过,这是要用命来换的!”昌和:“啊,开个玩笑嘛……晚安。”慌忙走回沙发。纮子:“真肮脏!”昌和:“我刚洗完澡刷完牙呀。”纮子:“少装傻!你找一个冒名顶替的未婚妻,还一个劲逼我……你究竟是什么居心!把我当妓女?还是拿我寻开心?喂,请你说清楚!”昌和没有嗞声,他装作睡着了。22.月亮隐入云中,大地一片漆黑23.纮子的房问纮子睡得正香,突然,一阵“呀—呀!”的凄厉的吼声传来,纮子蓦地睁开眼睛,一骨碌坐起来。她朝沙发那边望去,只见昌和睡得很实,鼾声如雷。纮子以为刚才的怪叫声是昌和打的呼噜,自嘲地笑笑,放心地躺在床上。24.走廊与此间时,八重从恭子的房间里走出来,手里抱着洗脸盆和毛巾,朝一方正去。25.滑雪练习场(翌日)滑雪场里挤满了年轻人。银色的雪痕,漂亮的回转……与这热闹的气氛相反,昌和和纮子在一个角落里练习滑雪。纮子重重地摔个跟斗。昌和扶起纮子,亲切地教她动作要领。纮子终于顺利地向前滑行了几步,但还没来得及高兴,又一个跟斗跌倒在地。26.两人坐在雪地上小憩纮子:“没想到滑雪这么容易。”昌和:“这是因为您的运动神经非常出众——纮子小姐,咱俩这么坐着,还真象一对情侣哩。”纮子:“是吗?喂,您的那位纮子小姐是位什么样的人?”昌和:“嗯……是位好姑娘,”纮子:“好姑娘?”昌和:“好姑娘嘛就是好姑娘呗……不过您比她更好。您是我迄今见到的最动人的姑娘。”纮子的情绪突然低落下来,她没好气地:“你真坏!”说罢一转身朝远处走去。昌和:“哎!我说什么惹您生气的话了吗?”他正欲追上去,不料手中的滑雪杖咔嚓一声折断了。昌和一脸诧色,拾起折断的滑雪杖观察了半晌:“这是有人故意破坏的。莫不是她……”抬头凝望纮子离去的方向,侧首沉思。17.滑雪场一隅套着滑雪板的纮子独自伫立在雪地上。突然,一个女人从斜刺里冲过来,猛地撞在纮子身上,把纮子撞了个跟斗,腰部重重地摔在地上。纮子爬起身,瞪着对方:“疼死我啦!您怎么这么横冲直撞呀!”把纮子撞倒的是一个唇边长着一颗美人痣的年轻女人。她满不在乎地:“谁让你站在那儿发呆的!”纮子不由心头火起:“您怎么连句道歉的话也不会说!”年轻女人:“哼!我为啥要给死缠着昌和的贱女人道歉呢!”纮子:“什么!……”年轻女人:“我警告你,赶快从他身边滚开。否则你不会有好下场的!”纮子:“这您管不着。您究竟是什么人?”年轻女人:“我叫晴美。听见没有?别忘了我的忠告!”说罢,两手一柱滑雪杖,转眼间便不见了。纮子呆怔了半晌儿: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……”28.山中休息站,内纮子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昌和,然后追问那个女人。昌和歪着头:“晴美?我不认识呀。”纮子:“撒谎!你是个令人讨厌的男人,是个色鬼!”昌和:“不!我真的没和叫什么晴美的女人有过交往。她一定是认错人了。”纮子:“认错人?那她为啥让我从昌和身边滚开呢!”说罢一扭头。昌和仰天长叹:“我真不走运。雪杖一折两半,纮子大发脾气……不过,这个晴美又是怎么回事呢?”29.关根别墅,门前(翌日)一辆轿车疾速驶来,戛然止住。一个戴着墨镜,身着黑色西服的男人(横井)在几个保镖的簇拥下走下车,大摇大摆地迳自走入楼内。30.内客厅贝塚制止来人:“等等!请不要乱闯!”横井和手下蛮横地推开贝塚闯入。恭子惊愕地转过身:“您们要干什么!”横井:“请把关根政夫交出来!别想蒙我,我知道这小子今天一早就坐火车回来了。”恭子:“他没回来。您是什么人?”横井:“对不起,我是横井。政夫从我手里借了三千万元钱,可他妈的给我的却是一张假票据。我今天就等在这儿,他不来我就不走啦!”说着和手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。恭子:“您这是存心捣乱!请您出去!”正在这时,吾郎走了进来。吾郎不动声色地:“夫人说得对。回去吧,横井茂先生,这也是为您好。”横井:“……你是谁?”吾郎:“我是这里的律师。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,有一位姓横井的违法金融经纪人正在被警方通缉。”31.楼梯上头上缝着毛巾,还没换好衣服的纮子朝下窥望。八重走过来:“快回去,瞧您这副打扮——”纮子在好奇心的驱使下,依然朝下窥望。32.内客厅横井站起来,恶狠狠地:“好吧。小过,我要是讨不来三千万元,政夫也逃不脱警察的通缉。请记住我的话,律师先生!”说罢,气势汹汹地领着手下离去。恭子望着他们的背影,气得说不出话来。横井他们前脚刚走,后脚又进来一大群人。原来他们都是关根家的亲戚,其中有关根的妹妹初惠和她儿子阿聪夫妇,年方三十的克子和丈夫和彦等人。初惠一进门就嚷道:“看来政夫他还在干非法勾当呀。”恭子:“哎呀,欢迎光临,姐姐。阿聪、克子……谢谢您们冒雪前来。”初惠阴阳怪气地:“瞧您说哪儿去啦。听说府上喜事临门,就是再忙,我们也得来哟。”33.纮子的房间纮子在八重的帮助下打扮着。纮子:“八重太太,木下先生真有两下子!”八重:“那还用说,他又能说又能干,是夫人的得力助手。别看他年轻,却把这么个大公司料理得井井有条哩。”纮子:“哦?这么说他是夫人的相好罗?”八重瞥了纮子一眼:“您是临时雇来的,份外的事少打听!”纮子不由吐了一下舌头。34.楼前一辆专门运送宴席菜肴的小型卡车驶至,车身上涂有一流饮店的标记。一个身着工作服的男人挑着酒菜从车厢上走下来。看见来人,手持弓弩的阿守喊了一声:“爸爸!”便朝卡车奔去。来人脱去工作服,怜爱地抚摸着扑在怀里的阿守的头。他就是阿守的爸爸关根政夫。恭子迎了出来。政夫:“我来晚了。”恭子:“政夫!”上前一把拉住他,小声地:“刚才有一个叫横井的怪人来找你。”政夫:“真对不起,这个坏家伙,我被他骗惨了……算啦,这话以后再说。”仔细端详恭子的面容。“嫂子还是这么富有魅力。”恭子嚷道:“都什么时候了,还有心思说俏皮话。”35.内客厅除政夫、初惠母子和克子夫妇外,关根家族的其他成员也都集聚一堂,各自手持饮料,择席而坐。恭子和吾郎坐在一边。这里正在举行家族会议。吾郎:“今天请本族各位股东前来,只有一事相商。昌和公子最近已从美国哈巴德大学毕业归国,恭子夫人希望让他就任关根地产公司的总经理。”恭子:“我丈夫去世已经半年了,我不能总代理总经理。我打算让嫡子昌和继承父业。”初惠:“等等!昌和刚满二十四岁,有点为时过早吧。”克子等颔首称足。恭子:“他是不太成熟,但我和公司的干部,还有木下律师,都会鼎力相助的。”初惠:“何必费那份心呢,现成的人选不就有嘛。我看克子的丈夫就挺合适。”坐在克子身旁的和彦颇为自信地点点头。他四十多岁,一副精明强干的官员派头。初惠:“我那死去的哥哥把克子许配给和彦先生,就是为将来着想。他现在已是公司的总务局长,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。”克子:“除了我家的和彦,姐姐家的阿聪也不错。”初惠身边的阿聪点点头。他二十八岁,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。“……昌和可以排在第三位,这是本族成员一致的意见。”恭子咬住嘴唇,转向政夫:“你也这么认为吗?”政夫:“……嫂子,目前这也是最明智的方法。”恭子愤然地:“政夫!”政夫:“不,这也是为昌和着想。不管怎么说,这毕竟是一个拥有八十亿资金的大公司啊。昌和最好先任一段董事,努力学习业务……再说,昌和回国不是因为生了病吗?”听他这么一说,众人一阵哗然。恭子:“胡说!你从哪儿听来的?”政夫:“不,看您焦躁不安,我估摸着有这种可能。”恭子:“诸位,我儿子没有任何毛病。他回来是因为他已经长大成人了。不久的将来,他准会成为一个不逊于他父亲的出色的总经理的!”恭子打了一个手势,衣冠楚楚的昌和和浓妆艳抹的纮子手牵手从楼上走下来。他们俩一个英俊潇洒,一个风姿绰约,宛如画上的情侣。恭子:“诸位都看见了,昌和还带回来一位美丽的未婚妻。”她拉起纮子的手,“纮子小姐出身名门,受过高等教育,无论从哪方面都配得上关根家。”昌和:“诸位,好久不见了。欢迎光临舍下。”说罢推推纮子。纮子:“初次见面,我叫纮子。我是一个拙笨的人,请多多关照。”众人点点头,用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。吾郎咳嗽一声:“已故总经理和恭子夫人持有的股票合起来已逾半数。从法律上说,由谁的意志决定总经理的人选,我想是不言而喻的。”众人默默。吾郎:“那么,如果没有异议,就请诸位签字,推举昌和君为新的总经理。”昌和深施一礼。吾郎把皮封面的签字簿逐一递给众人。室内气氛异常沉闷,纮子紧张得不知所措。恭子见状,向伺立在身后的八重使了个眼色,八重恭恭敬敬地将一个小盒子递上来。恭子打开盒子,从里面取出一只戒指套在纮子的手指上,然后附耳低语:“笑一笑!”纮子察觉自己的失态,勉强挤出一丝笑容。戒指上镶着一颗大钻石,耀耀发光。恭子:“纮子小姐,这只五克拉重的钻戒,只有关根家世世代代的女主人才有资格佩戴。戴上它,你就登上了本族第一夫人的宝座。好好干吧!”纮子:“是!……”稀稀落落的掌声响起,纮子笑脸相对——女士们的眼睛里现出羡慕和孤疑的神情。吾郎:“那么,家族会议就到此结束,我得马上返回东京办理手续,先告辞一步。我们已在饭店为诸位订好了房间,请先去休息一下。晚上七点略备菲酌,还请届时赏光。对不起……”吾郎鞠躬致歉。恭子:“昌和,送送吾郎先生。”昌和:“是,母亲。”36.纮子的房间(傍晚)盛装的纮子坐在床上,痴痴地盯着手指上的戒指。纮子:“这枚钻戒太好看了……可惜不是我的,还得还给人家……不过,今天它是属于我的。”站起身,走到穿衣镜前。“啊!这是哪儿的公主呀!”摆出各种姿势自我欣赏着。“美丽的公主,你就象盛开的玫瑰……英俊的王子,你就豫初升的太阳一样灿烂辉煌……”叹了口气,“唉,可惜,遗憾!要是拍张照片就好啦。”说着又朝镜子里看了一眼。不看不要紧,一看把纮子吓了一跳——镜子里映出的竟是一张别人的脸!纮子急忙转过身,只见身后站着一个身着绿色西装的女人。原来就是曾在滑雪场上打过交道的晴美,也不知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。纮子胆怯地:“你来干什么!”晴美:“原来你还赖在这儿!居然还打扮得这么阔气!我事先警告过你,我不能容忍偷嘴的猫儿。莫非你都忘了?”纮子:“你是叫晴美吧?告诉你,你没权利命令我!”晴美脸色遽变:“我有!因为你抢走了我的幸福。畜生!”说罢猛地从身上拔出一把匕首,拉开架式。纮子大惊失色。晴美挺刀逼近,纮子吓得摔倒在地。她连滚带爬地向后退去,喊道:“住手!快放下刃!……你搞错人啦!”晴美不容分辨,迳自扑上来来。纮子:“来人啊!”两人扭在一起撕打起来——蓦然,晴美“呀!”地发出一声惨叫,纮子吃惊地向后退了一步。就在这时,吾郎和恭子赶到了。吾郎:“吵什么!这——”低头一看,强见晴美倒在地上,胸前一团血迹。纮子手里握着还在滴血的匕首,茫然呆立。恭子:“纮子小姐,别害怕!”摇晃纮子。吾郎:“怎么偏在这个节骨眼上——”说着从纮子手中夺下匕首。纮子这才猛然清醒过来:“夫人!……这、这个人突然要杀我……”恭子:“后来呢?……怎么啦?”纮子:“我和她就扭打起来。打着打着她就——夫人!”眼泪夺眶而出,扑在恭子怀里。恭子:“坚强些!镇静!”纮子擦去眼泪:“我去警察局报案。”恭子:“等等!纮子小姐,现在不能去。这事就交给我吧,啊?”纮子:“可我不去怎么——”恭子:“不行。现在这种时候,我家里决不能出现死人!”吾郎:“太太说得对,今晚的酒宴事关重大,您必须如席应酬。请您来这儿就是为这个。”纮子:“……”吾郎:“何况您就是去找警察,很难说会不会认为您是正当防卫。最好还是想一个别的办法,免受铁窗之苦。”纮子默默无语,不知如何是好。恭子:“这事就交给律师先生吧。”吾郎:“太太,现在家里有什么人——”恭子:“一个人也没有,都出去准备宴席了。”吾郎:“好!……”说罢用床单把晴美的尸体裹起来。37.同上(稍后)隔窗望去,庭院灌木丛附近呈崖状的地方横陈着晴美的尸体,吾郎在雪中挖起来。他一边左顾右盼,一边奋力挥锹。纮子望着窗外,脸色苍白。恭子给纮子服了一剂药,边帮她更衣边道:“振作起来!没关系——雪很深,尸体不会腐烂的。一有机会就想法把尸体拉到深山里扔掉,没人知道那个女人是什么时候,怎么死的。”纮子:“……”恭子:“纮子小姐,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有我们三个人,虽说心情不好受,还是要打起精神去参加酒会。”纮子不由得伏下脸。窗外,吾郎抱起尸体正往雪洞里放,尸体身上那件绿色的西装分外刺眼。恭子见状,刷地拉上窗幔。38.客厅起居室与客厅间的间壁已拆去,房间变得很宽敞。关根家的亲戚、公司干部以及当地知名人士济济一堂,各自端着饮料,三三两两地交淡着。客厅一角,乐队正在演奏轻缓的乐曲。恭子领着纮子穿行在客人中间,把她介绍给客人们。纮子神色紧张,机械地跟在恭子后面。恭子小声地:“挺起胸!”纮子:“是……”恭子:“脸上要有笑容!”纮子抬起头挤出一丝微笑,但转瞬间便僵住了——恍惚间只见窗幔微微摆动,窗幔后站着身着绿衣的晴美,胸前血迹斑斑……恭子的声音:“怎么啦?”纮子猛然清醒,定睛一看,站住对面的原来是身披绿色斗篷的阿守,他手里拿这一枝系着红围巾的箭。纮子:“……没什么。”恭子看见阿守:“阿守,又淘气了……家里有客人,你可要听话呀!”八重走来,把阿守领走。39.同上洒宴正酣。在狼吞虎咽的宾客中间,唯有纮子—个人神色不安,丝毫没有食欲。她低着头,周围的响声和谈笑声断断续续传入她的耳鼓。餐桌上,鱼眼、带着血丝的肉、蕃茄酱、红芜菁……一阵恶心涌上来,纮子急忙抓起餐巾堵住嘴。恭子贴在纮子耳边低语:“挺住!求求您啦!”纮子点点头,伸筷夹起菜,但却难以下咽,就听初惠在一旁说:“听您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,昌和以前还是个喇叭迷哩。”克子:“伯母,那叫小号……”问昌和,“还吹吗?”昌和:“我早就没这份心思了。……尤其听了这些真正的音乐家的演奏,我就更加泄气了。”政夫:“不过,总不至于忘了吧?”初子:“是呀,不妨给我们吹一曲嘛”恭子:“昌和,你就给大家吹一首美国乐曲助助兴吧。”昌和盛情难却,从橱里取出小号吹奏起来。欢快的节奏把沉思中的纮子唤醒,并渐渐陶醉其间。闭目细听的政夫突然令人不易觉察地皱起眉头,轻轻地摇摇头。纮子发现政夫的视线移向自己,心中悚然一惊,急忙避开他的视线。音乐声也在她耳朵里戛然中止。半晌儿,忽听初惠说道:“真漂亮,纮子小姐。”纮子随口应道:“啊,曲子是不错。”初惠:“喏,我是说您的衣服……对不起,请把那瓶葡萄酒拿给我?”纮子:“好,好的……”她急忙去取餐桌上的酒瓶,一不小心碰倒了酒杯,葡萄洒汨汨流出,宛如一滩殷红的血水。纮子狼狈不堪,手足无措,侍者急忙跑过来。纮子:“啊,真对不起!”初惠:“没关系”坐在一旁的克子放意把纮子的椅子挪开。纮子刚要落座,不料坐了个空,身子一个趔趄,不由尖叫一声。室内一片寂静,众人都将好奇的视线投向纮子。纮子羞愧万分,无地自容。恭子快步走来:“纮子太累了,让她先休息一会儿。”纮子:“真抱歉,都怪我不小心……请原谅。”霍地站起身,疾步跑上二楼。克子和初惠目送她的背影,面面相觑。初惠:“也不知从哪儿雇来的野丫头!这下可好,全露馅了。”克子:“瞧那德行,简直就象个女招待!”和彦:“算啦,怎么还有心思扯这些?问题是我们被排挤出公司了。”阿聪对政夫:“叔叔,难道就这么认了?”克子:“喂,有什么好主意吗?”政大:“……这样吧,我代表大家去交涉一下,如何?”初惠:“你呀,一见恭子就软了。我说,你可要给她点厉害看看。”听见初惠的冷嘲热讽,政夫嘴都气歪了。恰住这时,恭子走了过来,政夫趁势站起身。40.办公室政夫面朝恭子,双手扶地:“求求您,嫂子,就给我三千万吧。要不我就没命了!”恭子:“政夫,既然是你的事,我当然会尽力帮忙。可你欠的决不止三千万吧?就连妻子都离开了你。你呀,把公司都吃空了!”随着叩门声,吾郎手持签名簿走入。政夫站起来:“我要是出什么事,整个家族都得跟着丢脸!”瞪了恭子一眼,悻悻离去。吾郎目送他的背影:“又来要钱了?”恭子:“嗯。”叹了口气。41.纮子的想象“咔嚓!”一副冰冷的手铐锁住了纮子的双手。初惠、克子、政夫等人盯着纮子。在他们逼人的目光下,纮子不由自主地垂下头。42.纮子的房间纮子站在窗前,想象着自己被扣上杀人犯的罪名锒铛入狱的可怕情景。“不舒服吗?”听见有人问话,纮子回头看去,原来是昌和走了进来。纮子:“啊,没什么……”昌和:“这些亲戚可真够坏的,居然以欺负您为乐!我也得硬着头皮为这帮家伙吹小号,逗他们开心,真腻味透了!”纮子:“不过,您吹得真不错……您真的什么都会哩。”昌和:“我是样样通——不,我过去曾立志当个音乐家……哎,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?”纮子:“怎么……”昌和:“白天还挺精神的,宴会上情绪却一落千丈……莫不是身体欠佳?”纮子:“有点儿。对不起,我想休息了。”昌和:“好吧。您我还得坚持到明天。今晚我还得作为东道主把客人送回饭店,就在那边住下了。好,晚安。”昌和离去,纮子用毯子盖在身上躺下,但却久久难以入寐。43.前院(翌日)阿守和政夫正在堆雪人。阿守拿出弓弩,政夫教他如何使用。兴高采烈的阿守瞄准雪人射出一箭。44.日光浴室恭子靠在帆布躺椅上晒着太阳,脸色憔悴的纮子走进来。恭子:“您该好好歇着才是。”纮子:“没关系。”恭子:“哦……我说,您再留几天吧。”望着庭院里的政夫,“他没走,戏还要演下去。我想也就两三天。”纮子无情打采地:“好吧……”恭子:“纮子小姐,您得多吃点东西呀。”拿起小甜饼递给她,“吃吧。”纮子:“谢谢。”接过小甜饼,但却没胃口。见恭子关心地看着自己,纮子把小甜饼塞进嘴里,勉强嚼起来。她无意间一斜眼,不由一下蹦了起来。45.庭院灌木丛附近,阿守挥舞铁锹正在挖雪。46.日光浴室纮子呆呆地看着,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。恭子也发现了阿守,她大声喊道:“阿守,别在那儿挖!”47.庭院阿守:“为什么?放暑假的时候,我在这儿发现过一个野兔窝哩!”48.日光浴室恭子:“不行!快回来,给你小甜饼。”49.庭院阿守:“等一会儿!”说着又挖起来。50.日光浴室纮子:“阿守,快住手!”喊着冲出日光浴室。但为时已晚,就听阿守喊道:“啊,西服!”纮子闻声一惊,抬头望去,只见绿色的礼服从雪中露了出来。纮子不由发出一声喑哑的哀鸣,顿时晕倒在地。随后赶来的恭子抱起纮子,把她扶到一旁的椅子上。八重跑来.把阿守领走。51.庭院政夫闻声从内客厅跑出来。政夫:“那是什么东西?”抓起铁锹便挖起来。没挖儿锹,一具身着绿色礼服的女尸便从雪中露出——纮子不由背过脸。政夫吃惊地盯视女尸,然后转向恭子:“这个女人是谁?”恭子:“不、不知道。”政夫:“不知道?!别打马虎眼了!……原来是这样,我总觉得这家里不对劲,但没想到竟藏着这么大的事!这事,只有您才做得出来!”纮子望着政夫,内心激烈地斗争着。政夫气势汹汹地指着尸体:“可惜,天网恢恢啊!杀人掩尸……就凭这一条,您就失去了继承关根家遗产的资格!”恭子脸色惨白,肩膀颤抖不停。纮子:“不对!”她再也忍不住了,摇摇晃晃地向前走了几步。纮子:“她是我杀的……对不起!”政夫颇为意外地:“你?……你是说你杀的?”纮子:“是的……”接着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,恭子上前抱住她。政夫:“你是在胡说吧?”纮子:“这种事怎么好胡说!……她以为我是真的未婚妻,就——”恭子打断纮子的话:“不要乱说!……政夫,纮子是正当防卫,她没有罪!你大概不想把这位关根家的新成员交给警察吧!你能忘掉这件事吗?”政夫:“……”恭子:“我给你三千万。”这时,纮子跌跌撞撞地朝大门走去。恭子:“纮子小姐!您去哪儿?”纮子:“我去找警察……”恭子:“别去!我可不打算为这件事把您毁了!她完全是自作自受。再说,我不是说过了吗,大雪正好掩盖尸体,不用怕。”政夫:“嗯,倒也是个理儿。纮子小姐,不要让警察插手,这既是为了你,也是为关根家。”纮子兀立原地……52.内客厅一架钢琴置于一隅。纮子随恭子出入,满脸的愁云惨雾。恭子:“请坐。”纮子坐在沙发上。恭子:“叔叔他答应一个字也不透露出去。您也不要草率行事。”纮子:“……”恭子:“命运就是这样,一点小事便会改变人的一生。您现在就站在转折点上。”纮子:“夫人,您为啥这样护着我?”恭子没有马上回答,起身走到钢琴前,弹出一串音符。恭子:“……第一眼看见您的时候.我就想起从前的我。”纮子不解地望着恭子。恭子的纤指在钢琴键上弹起了一首昔日的流行歌曲,似乎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。恭子:“当年我在银座酒吧弹钢琴的时候,也就您这么大。在那儿,我结识了我丈夫……相好不久,我生下了昌和……十五年后,他的太太死了,我才转为正房……十五年,多么漫长啊!”纮子:“……”恭子:“在这些亲戚中间,我受尽了欺负凌侮。为了不给丈夫丢脸,我努力做一个好妻子……五年前,我丈夫患脑溢血去世时,公司已濒临倒闭了。是我大刀阔斧地改革,把公司搞成今天这个样子。公司的资产也比过去增长了三倍。”纮子默默地听着。恭子:“那些人全都是无能之辈,可我丈夫一死,他们竟然企图从我手中夺走公司……我请您来冒名顶替,就是要保住我的血和泪的结晶!”纮子依然不语。恭子:“您也要好自为之啊!活着的人总比死去的宝贵。您的生活道路刚刚开始,我愿意帮助您,您自己也不要错过机会。好吗?”见恭子态度和蔼,言辞恳切,纮子点点头。这时,一阵小号声传来。53.内客厅昌和在政夫面前吹着小号。政夫呷着波旁威士忌酒,一边侧耳聆听,听着听着,他皱起眉,摇摇头。恭子和纮子走来。恭子:“回来了,昌和。……政夫今天也挺有兴致嘛。”政夫:“嫂子……真昌和在哪里?”恭子和昌和一惊,纮子诧异地打量昌和。恭子:“昌和不就站在你面前吗?”政夫:“别开玩笑啦!”恭子:“怎么?你是说我这个亲生母亲会认错自己的儿子?你八年都没见着昌和了,难道我还不如你清楚?”政夫:“什么亲生母亲!是我教昌和吹的小号,他吹出的声音告诉我,他不是那孩子。”昌和:“……”恭子:“胡说!”政夫:“那好,”把小号递给昌和,“你再吹一曲,就按我过去教你的那样。”昌和呆怔半晌,无可奈何地拿起小号。政夫冷眼望着他。恭子的眼睛里充满了祈求的目光。纮子也盯盯地注释昌和。昌和吹起来。这次吹出来的声音与以前明显不同,嘹亮、激昂。政夫不由一愣,听着听着,竟听入迷了。恭子放心地吁了口气。昌和吹着吹着,突然戛然止住,把小号扔在一旁,嘿嘿笑起来,最后竟放声大笑。恭子:“昌和?……”昌和:“这出拙劣的把戏,我不干了!”恭子:“昌和!”昌和:“我不是昌和!”转向政夫。“您的眼力不错,我是冒名顶替的。我是一个替身演员、冒牌货、假模特!”听着假昌和(船山哲也)的自白,纮子不由目瞪口呆。政夫:“果然如我所料……替身先生,你是一个出色的演员,戏演得很不赖。”哲也:“你们搞什么名堂?雇佣替身演这种低劣的把戏,还戏弄他们取乐!对不起,太太,那五十万你自己留着吧,我这就离开这座魔窟!”哲也大步走上二楼。纮子随后追去。恭子脸色惨白,默默无语。政夫:“哈哈,替身、凶杀、雪中美女——果真是一座魔窟哩!”恭子:“……政夫,你还想要多少?”政大嘿嘿一笑:“没座仓库怕是……”恭子:“请你去东京一趟,和木下先生取得联系。”54.纮子的房间哲也麻利地打点行李,纮子在一旁茫然地望着他。纮子:“你是谁?干什么的?”哲也:“和您一样,也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。”纮子如坠五里雾中。昌和把一张定期车票夹递给纮子,票夹里面有一张学生证。纮子念到:“船山哲也,二十五岁,城南大学政经系……您二十五岁?”哲也:“闲了两年,大学五年。和哈巴德大学稍有区别。”启齿一笑,“我说,您还当我是真昌和吧?以为和我结婚就会变成灰姑娘?”纮子默默地点点头。哲也:“不管怎么说,这事也太蹊跷了。儿子、儿媳都是假的。这些有钱人,为了保住自己的财产,偷梁换柱,瞒天过海,啥都不在乎。要是惹着他们,说不定还会杀人呢!”听他这一说,纮子一阵紧张。哲也没有发现纮子表情的变化,继续说着:“说真的,您最好也离开这儿。”纮子:“您要去什么地方?”55.纮子的房间恭子按着内线电话的键钮,偷听纮子和哲也的谈话。哲也的声音:“其实,我已联系好在滑雪场打短工。今天再不去就不好办了。”纮子的声音:“那么,那里的旅馆缺人手吗?”哲也的声音:“对啦!那里正缺女招待呢!”56.大门前哲也抱着旅行包走出。纮子目送他远去,忽觉一阵孤独、恐惧。恭子站在楼梯上,默默地注视着纮子。57.恭子的房间纮子来到门前。纮子:“夫人,我是纮子。”房内没人应声。纮子推开虚掩的房门走入。室内空荡荡的,杳无人影。纮子:“咦,不是叫我来的吗?”蓦地,她听见里面有响动,定眼一看,只见墙角处有一扇加以伪装的门,门没有关严。纮子奇怪地朝里面偷窥一眼,不由倒吸一口凉气。房门对面,有一排结实的木栅栏,木栅栏后面是一件小屋,里面摆有音响设备、床和一些日用品。一个裸着上身的年轻人坐在床上,恭子正用毛巾给他擦身。此时的恭子一反常态,俨然是一个精心照料婴儿的普通的母亲。八重在一旁帮忙。这个年轻人就是真正的昌和。他木呆呆地坐着,目光游离不定,听任恭子的摆布。也许恭子擦疼了他,昌和突然生气地使劲推开恭子的手。恭子歉疚地:“对不起,昌儿,是妈不好,请原谅。”她用近乎讨好的口吻说罢,又小心翼翼地擦起来。纮子抚着狂跳不已的胸口,移开眼睛。她正欲离去,忽听有人叫她:“纮子小姐。”只见八重走了出来,手里端着脸盆。纮子:“他就是昌和?”八重:“是呀……真可怜,少爷他染上毒瘾了。”纮子:“毒瘾?”八重:“因为他的未婚妻纮子在旧金山被小流氓强奸,精神受到了刺激。”纮子:“等等!这么说那位纮子小姐没有受伤,而是被人杀害的?”八重擦眼泪:“是啊,少爷吸毒,就是为了忘掉心中的悲哀……”恭子走出来:“八重太太,你走吧。”恭子锁上密室的门:“您受惊了吧,纮子小姐?”纮子:“嗯……”58.内客厅恭子和纮子相对而坐。恭子:“……您大概把我看作一个愚蠢的母亲,可我只能这样来打发时光。”纮子:“……”恭子:“您早晚也会成为母亲的……我想总有一天,您会体会到孩子辜负了母亲的期望,作母亲的该是一种什么心情……为了让他重新振作起来,我甚至愿意舍出自己的生命。”恭子的话语里洋溢着强烈的母爱,使纮子深为感动。恭子打开首饰盒里的小盒子,从里面取出一只钻石戒指戴在手上:“这只戒指,是关根家族第一夫人的证明……你知道为什么吗?”纮子:“……兴许是万不得已的时候,它能当很多钱吧?”恭子:“不只这一点……这只戒指,不只一次地为我保住了第一夫人的地位。”她按了一下戒指——钻石跳开,戒指座里露出一枚小胶囊。纮子望着它,不知是何物。恭子:“这枚胶囊里装的是剧毒毒药。”纮子吓得屏住呼吸:“毒药!”恭子:“……最近我打算把昌儿送到国外的医院去治疗。纮子小姐,能请您帮个忙吗?我会好好谢你的啊?”纮子沉吟片刻,轻轻地、但却坚定摇摇头。恭子:“纮子小姐……”纮子:“夫人的心情我十分理解,但我不能答应。在您这呆一天,我就一天也忘不掉那件事,我实在受不了了!……我必须去向警察报案。”恭子:“纮子小姐!”这时,门铃响了,而且执拗地响个不停。恭子:“八重太太,怎么不去开门?”纮子:“我去。”59.大门纮子打开门,只见门外站着一个陌生人。来人向纮子出示证件。纮子看了一眼,大吃一惊:是警察!警察:“有件事想打听一下,您在附近见没见过一位年轻的姑娘?”纮子一怔:“啊?”警察:“听说她好象从滑雪场朝这个方向来的。”纮子:“我、我不知道!”警察用锐利的目光盯着纮子。纮子被他盯得心里直发毛,不由垂下眼睑。就在这时,恭子走来:“怎么回事?”警察:“哦,太太……是这么回事,有一个姑娘在滑雪场失踪了。”恭子:“哎哟,这可不得了……警察先生,要是有线索,我们一定报告。”警察:“谢谢,再见。”纮子见警察远去,这才松了口气。恭子:“您做得对。”纮子:“我不敢说……我好象变成了一个坏孩子。”恭子没吭声,只是鼓励地拍拍纮子的肩头。60.阿守的房间(夜)纮子沿走廊走来,路过阿守房间时,只见房门半掩,从房内传出恭子的说话声。恭子一边给阿守穿睡衣,一边说:“你爸爸有工作要去外国一段时间。爸爸回来之前,就由八重太太和姨妈照顾你。寂寞吗?”阿守:“没啥。我一个人呆惯了。”恭子:“真了不起……那好,晚安。”阿守:“晚安……姨妈。”恭子:“有什么事?”阿守:“姨妈手上有股味儿,真好闻!”恭子心里涌起一股柔情怜意,她把阿守搂在怀里,“姨妈给你唱首歌吧。”阿守:“好哇!”恭子给阿守唱起摇篮曲。阿守静静听着,渐渐进入梦乡——61.走廊纮子驻足聆听着恭子的歌声。62.纮子的房间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间射进来,室内一片灰白。纮子睡在床上,辗转反侧,难以入寐。63.月亮在云隙间穿行,终于隐入一片乌云之中——64.纮子的房间尚未入睡的绂子仿佛听见了什么动静,蓦地睁开眼睛,朝房门望去,只见门把手缓缓转动,门无声无息地开了。纮子惊骇万分,下意识地从床头柜上抓起圆珠笔,屏息敛气,一动不动。一个黑影走近床边,猛地钻进纮子的被窝。纮子吓得一跃而起:“谁!”说着顺手打开台灯。灯光照出躺在被窝里的人的面孔:原来是阿守。纮子:“阿守!你真把我吓死了!”阿守:“……我可以和姐姐一起睡吗?”纮子在阿守身边坐下:“怎么啦?”阿守:“我不愿意让姐姐走。”纮子抚摸阿守的脑袋:“哎,我不是还在嘛。我不会把阿守自己留下的。”阿守:“真的?……那好,晚安。”纮子:“晚安……”熄灭台灯。65.办公室(翌日)政夫和恭子从外面走入。恭子:“你非得去国外吗?”政夫:“嗯……这是那帮家伙提出的条件。我先去南美暂避一时。”恭子:“真没办法,生命为万物之本啊!”政夫看看手表,站起身。他朝外走了几步,又转过身:“有一件事我想提醒您。”恭子:“什么?”政夫:“我是说木下先生,您要提防点他。”恭子:“谢谢你的好主意。政夫,你很清楚,这里的财产凝聚着我的血汗。我会用生命保护的。”66.大门恭子和八重送政夫走出。稍远处站着纮子。出租汽车就停在门外。恭子:“阿守你不要挂念。我和八重太太会好好照顾他的。”八重:“您只管放心旅行去吧。”恭子送礼给政夫:“多保重!”政夫:“谢谢,再见!”他正要钻进出租汽车里,一抬眼发现了站在二楼窗前的阿守。阿守紧咬嘴唇,眼巴巴地望着政夫。政夫移开视线,一狠心钻进车内,吩咐司饥:“走吧!”出租汽车向前驶去。纮子注视着阿守。就见阿守的脸扭歪了,终于,他喊了起来:“爸爸——!”紧接着一阵风似地跑下楼梯。67.庭院阿守边喊着:“爸爸!”边穿过庭院朝前跑去,手中的弓弩也扔在地上。68.别墅院门附近出租汽车驶来。这时,一个人影从路旁的树丛中蓦地窜出来,是阿守!政夫不由一愣。阿守:“爸爸——!”但是,出租汽车无情地从他身边一掠而过。阿守绝望地:“爸爸!”政夫从车内回过头,只见阿守不顾一切地追着汽车。政夫闭上眼睛,嘴唇颤抖着。——阿守眼看着被甩在后面,他的身影越来越小。突然,政夫喊道:“停车!”出租汽车戛然止住。政夫手忙脚乱地跳下车,朝阿守跑去。父亲和儿子迎面跑去,终于抱在一起。阿守:“爸爸!爸爸!……你别离开我!别离开我!”政夫:“阿守!……”他抱起阿守,紧紧搂在怀里,朝汽车走去。69.前院恭子、八重和稍远处的纮子目睹这一切,深为感动。纮子松了口气,自语道:“太好啦,阿守……”八重缓缓拾起阿守扔在雪地上的弓弩:“真希望所有的人都能幸福啊……”恭子:“可不是嘛……无论什么样的父母,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和孩子在一起……对孩子来说也是一样。”突然看见纮子,“纮子小姐,您干嘛不去滑雪散散心呢?”纮子:“……可以吗?”恭子:“我相信您。”说罢微微一笑。70.旅馆外身穿各式服装的男女兴致勃勃地走向滑雪场。71.同上,锅炉房纮子心不在焉地望着窗外。满脸是汗的哲也惊讶地:“真昌和吸毒?!好家伙,我居然给他当替身!”纮子:“也别说,你们俩倒是蛮象的。”哲也:“胡扯——”纮子:“真的,就象是人造人……”语调低沉下来,“一看见他,不知为什么我忽然可怜起夫人来了。她唯一的继承人竟是个疯子。”哲也:“我说……太太是不是有意把您嫁给那个疯子呀?”纮子:“嗯?那怎么会……”哲也:“其实也不赖,一夜间就能当上贵妇人咧。”纮子噗嗤一笑:“傻瓜!我怎么会和您长得一样的男人结婚呢!”哲也:“什、什么?!……”他瞪圆了眼睛,但话锋一转:“真是的,让一个疯子当大公司的总经理,简直荒唐透顶。纮子小姐,您也赶快离开那儿吧。”纮子:“是啊……可我已答应她再呆几天——”她无意间向窗外瞥了一眼,不由尖叫了一声。72.旅馆外一辆红色的轿车停在窗外。一位女郎上车前摘下太阳镜,擦拭镜片上的雾气。她的唇边有一颗黑痣——是晴美!73.锅炉房纮子:“啊!晴美!……”哲也不知所云,也扒在窗户上朝外望去。晴美一反以往的流气相儿,俨如一位天真无邪的纯情淑女。纮子脸无血色想:“幽、幽灵!……”筛糠似的哆嗦起来。哲也:“晴美是谁?怎么说她是幽灵?”纮子声音嘶哑地:“我、我把她杀死了呀!”哲也:“什么?杀人!——您?”纮子:“是我杀的,我亲手……杀的!”哇地哭出声,用手捂住脸。哲也:“纮子小姐,别激动。纮子小姐!”他的声音宛如山谷的回声在纮子的耳膜上嗡嗡震响,纮子用手使劲堵住耳朵,来回摇着头。(闪回)被晴美压在底下的纮子拼命躲避她手中的匕首——猝然,晴美自己倒在地上。纮子推开晴美,站了起来。不知什么时候,匕首已经捏在她的手里。倒在地上的晴美的前胸眼看着渗出鲜血——哲也的声音:“那这个女人为啥在这儿转悠?”纮子脸色苍白,惊恐万分。哲也:“真是您啥的?!您再把当时的情景准确地、一点不漏地回忆一遍!”纮子:“……”74.夜幕笼罩下的别墅山庄75.恭子的房间恭子坐在梳妆台前正在卸妆,木下吾郎风尘仆仆地走入。恭子:“回来啦,吾郎先生!一路辛苦了。政夫他惹了不少麻烦吧?”吾郎:“不……其实他是个好人。只是被歹徒利用,不能自拔罢了。”恭子:“可他竟落得在国内呆不下去的地步。”吾郎:“这是目前最明智的办法。”恭子:“谢谢,是您搬走了我和昌儿的绊脚石。”取出一支香烟叼在嘴里,吾郎用打火机给她点燃。吾郎:“至于昌和君……”将一封英文信和两张机票放在恭子前面。恭子:“哦,批下来了?!不是说至少也得半年以后吗?”吾郎:“是这么回事,那家疗养院里有一位去搞研究的日本学者,我找他暗中帮了点忙……”指着机票,“这是您和昌和君的机票,旅馆我也安排好了。”恭子感激地:“吾郎先生!……”吾郎:“必须让昌和君尽早康复……公司的第一把交椅还等着他呢。”恭子感动得热泪盈眶:“……真没想到,连这些事您都替我们考虑得这么周全……”吾郎:“瞧您说到哪里去了,我不过是尽本份而已。”他望着恭子,目光里充满了爱慕之情。恭子:“……谢谢!”她似乎拿定了主意,从抽屉里取出钥匙,打开放在一侧的保险柜,从里面取出一只大信封,“请您替我把这个送交市政厅,好吗?”吾郎打开信封一看,里面原来是一份结婚申请书,上面已签上了恭子的名字,并盖上了印章。吾郎:“这、这是……”恭子:“怎么,您不喜欢我这个老太婆?”吾郎:“您说哪儿话!……谢谢,恭子太太!”恭子:“就叫我恭子吧……”吾郎:“……恭子……”深情地与恭子接吻,接着,两人便搂在一起倒在床上。76.繁星闪烁,月华似水。77.纮子的房间纮子悄悄爬起身,迅速穿上毛衣和夹克。78.庭院里的小仓房纮子走进来,摸到一把铁锹,但不小心碰倒了什么东西,“咣当!”医生,纮子吓了一跳,急忙向主楼看去——就在这时,恭子房间里的灯光熄灭了。79.庭院纮子悄悄地在雪中挖着,不一会儿,绿色的衣服从雪中露出来。纮子战战兢兢地打开手电筒,将光束投向死者的面孔。——死者的唇边没有黑痣,完全是另外一个女人!纮子内心的声音:“她不是晴美!我没有杀人!……”她从雪地上站起来,仿佛从一直压在心上的沉重的负罪感中解脱出来。“……可是,他们为啥硬让我自以为杀人了呢?”“咔嚓!”一团雪块从树枝上掉落下来。纮子心中仿佛塞进一团黑色的疑雾——。纮子:“这个人到底是谁?……我必须马上报告警察!”倏然,一束强烈的光柱射来,纮子怵然呆立,不知所措。手电筒光柱的后面传来恭子的声音:“您终于看到了您不该看的东西。”恭子和吾郎并肩站在一起。纮子:“她,就是您的儿媳纮子吧?”恭子:“是的。”纮子:“是谁杀了她?莫非是昌和先生……对吧?”恭子:“您很聪明。”80.纮子的回忆在现在纮子住的房间,一位瘦削憔悴的年轻人因毒瘾发作,一边喘着粗气,一边瞪着险恶的眼睛站起来。他手中的水果刀,不知对着谁。在他的面前,站着竹田纮子和恭子。纮子:“昌和!……”恭子:“昌儿!你要干什么!”昌和持刀逼近过来。纮子:“住手!”喊罢扑向昌和,企图夺下他手中的刀。昌和和纮子扭作一团。忽然,纮子呻吟一声,身子一软,瘫在地上。胸前血流如注。昌和跪在地上,大口地喘着气。恭子:“纮子!”跑上前去摇晃她,但纮子却没有一点反应。恭子愕然失色:“死,死了!……”听她这么一说,昌和把视线移向纮子。恭子:“……昌儿,怎么办啊?”昌和回过头,目光里射出憎恶的火焰。恭子:“昌儿!……”茫然呆立。恭子的声音:“为了得到药,那孩子杀了纮子……我没想到,他竟然中毒这么深。”81.纮子的房间恭子擦拭眼泪。坐在她面前的纮子站起身,不无怜悯地:“夫人……不管怎么说,也该报告警察才是。我想,只有这样,昌和先生才会幸福。”恭子怔怔地看着纮子。纮子:“不管出于什么理由杀了人,隐瞒不报地生活下去该有多么痛苦啊……这一点,我已经深深体会到了。”恭子:“纮子小姐!……昌儿已经自己惩罚了自己……他已经疯了,一句话也没法替自己辩解!”纮子:“不管怎样,还是报告警察才是上策。”恭子:“不!绝对不行!求求您,别这样!……您想要多少钱?您想要多少我就给多少。只求您别把昌儿往绝路上推。啊?”纮子拒不作答。恭子:“真拿您没办法。我给您一晚上的时间,好好考虑一下吧。”纮子:“……”恭子:“对不起,您暂时不能离开这间房间。”她走出房间,从外面锁上门。82.内客厅吾郎用询问的目光注视走进来的恭子,恭子无力地摇摇头。吾郎咋咋舌:“她现在大概很激动……不过,这丫头胆子倒是不小。”恭子疲惫地依偎在吾郎的怀里:“……我厌倦了,不会有好结果的。……当时要是送昌儿住院就好啦!”吾郎:“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……不是一切都很顺利吗?您牢牢地保住了财产和总经理的位置。”恭子默默无言。吾郎:“您和昌和后天就飞往瑞士。等您走后,我来处理那具尸体。至于那个丫头嘛,就交给我吧。”恭子:“你可不要做危险的事啊!”吾郎:“我没那么蠢……她是一个见钱眼开的姑娘,我会用钱堵住她的嘴的。”拿起葡萄酒递给恭子,“恭子,打起精神来!”恭子呷了几口酒,心情稍稍平静下来。她忽然想起了什么:“可是……她为什么会产生怀疑呢?吾郎,晴美不会出什么差错吧?”吾郎t“不会,她已经消失了。”83.纮子房间纮子拿起电话,慌慌张张地拨动号盘,但却没有一点声音。她又推推窗户。窗户外面放下了百叶铁窗,根本推不开。“您可真让人伤脑筋啊!”纮子闻声回首,只见吾郎走了进来。吾郎:“您为什么就不理解太太的心情呢……很遗憾,看来只有请您呆在那种地方才合适。”84.昌和的房间纮子被吾郎推进木栅栏里。纮子环顾四周,不由毛骨悚然:里面的床上躺着昌和。吾郎:“已经按时给他服了镇静剂,暂时还不会发作……”说罢冷冷地一笑,关上门,并从外面锁上。纮子心惊胆战地望着酣睡的昌和,悄悄地在门和墙上摸索,但却没有找到任何出口。突然,一阵低沉的呻吟声传来,纮子吓丫一跳,回头望去,就见睡庄床上的昌和翻了个身,似乎还没醒。纮子提起的心稍稍落下去,她拎起一条毯子,在墙角找个地方蹲下来。正在打盹儿的纮子,迷糊中听到一声异常的声音,猛地睁开眼睛。只见躺在床上的昌和正盯着自己,她顿时吓得一个激灵儿。昌和慢腾腾地爬下床,迳自朝纮子走来。纮子恐惧地:“不,不!别过来!不许靠近我!”她站起身,沿着墙朝后退去。但昌和好象根本没听见她的话,瞪着血红的眼睛,一步一步逼近。他的手猛地抓住纮子身上的绿毛衣。纮子:“放手!快放手!”昌和睬也不睬她的喊叫,使劲撕扯她的毛衣。纮子转身欲逃,反被昌和一把拘住。纮子拼死反抗,连打带挠,趁昌和稍一放松,她连滚带爬地从昌和手中挣脱出来。昌和又逼了上来。纮子抓起手边的东西朝昌和扔去。最后,她终于又被堵在墙角里。昌和瞪着眼睛,伸手就要抓她。纮子:“……别碰我!”就在这一瞬间,她的脑海里闪过埋在雪中的那个身穿绿衣的女人。纮子内心的声音:“他想得到的也许不是我的身体……”想到这儿,纮子温存地握住昌和的手。纮子:“我懂了,昌和君。我这就把您想要的给您,别乱来。”昌和停下手。纮子横了横心,毅然脱下身上的毛衣。昌和的眼睛霍地一亮。他一把夺过绿毛衣,紧紧搂在胸前,用脸摩挲着。纮子屏神敛气地看着他的举动,暗暗地松了口气。但她却冷得浑身直打哆嗦,只得用毯子把身体裹起来。85.旅馆大厅晴美走入。在离她不远的地方,哲也紧紧盯着她。86.同上,旅馆内晴美走入一间房间消失了。尾随而来的哲也看清号码后,便朝一侧的紧急出口的楼梯奔去。87.同上哲也从紧急出口来到楼外,沿着满是积雪的房檐战战兢兢地朝晴美走入的那间房间攀去。他两手紧紧抓住排雨水的管道,排雨管在重压下弯得都变了形。哲也好不容易挪到那间房间的窗边。他偷偷朝里瞅了一眼,不由大吃一惊:在房间里等着晴美的竟是吾郎!哲也的声音:“啊!原来是律帅这家伙!”哲也冒着危险把耳朵贴住窗户上,极力想听清里面的谈话。就在这时,又一个人出现在屋内。来人是横井。哲也:“怎么?!这帮家伙凑在一起想干什么——”他光顾着偷看,不料脚下一滑,“噗通!”一声从屋檐上摔下去。88.同上,室内吾郎猛地回头望着窗户:“什么声音?”晴美:“大概是雪块掉落的声音吧……”从手提包里取出机票交给横井,“这是后天去日内瓦的机票,别误了时间。”横井接过机票:“放心吧,保你满意。”吾郎从内袋里掏出一厚迭钞票递给横井:“这下我们之间就算两清了。”横井连连点头:“那我就先告辞了。”见横井离去,吾郎对晴美:“你也必须马上离开这里。”晴美:“又要有好长时间见不着你啦,亲爱的。”扑在吾郎的怀里与他热烈交吻。89.同上,锅炉房哲也思考着对策,他偶尔向窗外瞥了一眼,看见了晴美的那辆红色轿车,眼睛不由一亮。90.别墅,昌和的房间蹲在墙角的纮子听见响动,抬起头。门启,恭子走进栅栏:“纮子小姐。”屋内,昌和戴着耳机听着音乐,脑袋随着节奏不住地晃动。恭子:“我想问一下……您为什么要挖那个地方?”纮子:“因为我看见了晴美,就在滑雪场的山中休息站。”恭子:“原来是这样……”预感成了现实,恭子略显慌乱。她强压住心中的不安,又问:“那么,您改变主意了吗?”纮子:“我不需要钱,我只想离开这里!请还我自由,我出去不会乱说的!”恭子斩钉截铁地:“那不行。我不能相信您。”恭子:“您好好听着,我再给您最后一个机会……我愿意将您收为义女。”纮子:“义女?”恭子:“是的。也就是说,我要把您当作我的遗产继承人。当然,我并不想把您和昌和硬拴在一起,只要有合适的人,我就把您嫁出去。”纮子没吭声。恭子:“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呀!”纮子低垂着脸,摇摇头——望着纮子固执的神态,恭子的眼里迸出愤怒的火花。但她依然用温和的口吻说:“您可真是死心眼。”叹了口气,“那就只好请您在这儿再委屈一下了。”砰地关上门,上了锁。纮子愕然。91.旅馆门前晴美走出,迅速钻进红色轿车。轿车启动,飞快驶去。92.恭子的房间恭子手握电话,面有诧色。恭子:“刺客?政夫,别开玩笑!”93.成田机场,电话间政夫提着话筒,阿守紧偎在他身边,眼睛洋溢着即将踏上异国的喜悦。政夫:“这怎么能开玩笑呢,嫂子!在瑞士等着你们的,不是疗养院,而是给你们母子准备的棺材!”恭子茫然若失,半晌无言。政夫:“木下吾郎收买了横并,那个叫睛美的女人也是一伙的。而嫂子你还蒙在鼓里!”恭子:“……可是,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?”政夫:“……”恭子:“政夫!”政夫:“我不能再说了……再见,嫂子!”恭子:“谢谢。我的过错我自己会弥补的。”94.恭子的房间恭子慢慢放下电话。她万万没有想到,自己的得力助手、最亲密的朋友,甚至想和他结为夫妇的木下,竟然背叛了自己,还要加害自己和儿子——恭子思考再三,终于打定了主意。她从首饰盒里取出那枚钻石戒指套在手上,然后从橱上拿下一瓶葡萄酒,放在桌上。酒瓶映出恭子变形的面孔,钻石的光泽为她的面容又添上一层晕影。恭子摆弄一下戒指,钻石啪地跳起来。门外,刚巧路过的八重看见恭子的举动,心顿时一沉。95.昌和的房间昌和突然摘下耳机,盯盯地看着纮子。纮子被他看得直发毛,不知他要干什么。昌和指指纮子身上的衬衣。纮子大吃一惊:“不,不!”她拾起掉在地板上的绿毛衣,“您是要它吧?”但是,昌和并没看绿毛衣一眼,却把手伸向纮子的衬衣。纮子急忙向后退去:“住手!”她的手碰到地上的小号。她不由抓起它,朝昌和砸去。昌和的额头上沁出鲜血。纮子急中生智,把号嘴对准嘴唇:“您会吹吧,昌和君?是这么吹吧?”她吹了一下,但却没有声音。昌和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她。纮子继续使劲吹着,但吹出来的只是一些杂乱的噪音。猝然,昌和一把夺过小号,把号嘴对准嘴唇,但却摇摇头,盯着纮子。纮子慌乱地朝后退去,不小心绊在什么东西上,身子一仰,手触到一旁的电子琴的键盘上,猛地发出一声响。昌和脸上的表情有所变化。纮子忙不迭地:“啊!请回想一下,这是您最喜欢的音乐呀!”在电子琴上弹了一个旋律。昌和没有反应。纮子忽然想起恭子唱的那首摇篮曲,于是弹了起来,边弹还边高声唱着。昌和惊诧地侧耳细听。纮子:“听出来了吧?是您母亲的歌。”接着又继续唱下去。昌和拿起小号,吹了一声,然后便随着节奏吹起来,终于和纮子的歌声溶在一起。纮子:“对!就这么吹!她鼓励着昌和,自己也边弹边唱着。昌和越吹越来劲——不知什么时候,眼泪涌出纮子的眼眶,顺着面颊淌下来。96.雪路红色轿车疾驰如飞。97.车内晴美握着方向盘,无意间瞥了一眼后视镜,吓得她差点昏过去。一个人(哲也)从车后座钻了出来。晴美:“你是谁!”哲也:“按说,晴美小姐不是已埋在雪下面了吗?”晴美闻言一惊,猛地刹住车:“下去!我要喊人了!”哲也:“您喊好啦!喊完我们一起去警察局,怎么样?”晴美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。98.昌和的房间昌和吹着吹着,突然停了下来。他两眼直勾勾地望着纮子,似乎想起了什么,眸子里闪射着异样的光。纮子只觉得一阵紧张:“怎么啦?……往下吹呀!”猝然,昌和腾地站起身,顺手抓起一把椅子举过头顶,一步、两步、三步……朝纮子迫近,脸上一副狰狞可怖的神情。纮子恐惧万分:“……住手!别杀我!”喊声未落,只见昌和运足浑身的力气,抡起椅子砸下来。随着一声巨响,木栅栏摇摇欲倾。两下、三下……在重力的撞击下,木栅栏终于被砸开了。99.内客厅响声传来,把沉思中的恭子惊醒。恭子:“是昌儿!……”站起身,疾步走出去。100.昌和的房间昌和又举起椅子砸下去,“咣当!”一声,门被砸破了。纮子乘机从门缝儿钻进去,昌和也随后追出去。101.恭子的房间外纮子飞跑过来,昌和紧紧跟在后面。恭子走出:“昌儿,怎么啦?纮子小姐,出了什么事?”昌和随手抓起身边的烧火棍,朝前走来。纮子吓得魂飞胆散:“别、别这样!”但昌和推开纮子,迳自走向恭子。恭子:“昌儿,你——”她想劝慰昌和,不料昌和猛地抡起烧火棍就打,“咣!”的一声,烧火棍擦着恭子的胳膊砸在墙上。转眼间,血便从恭子的胳膊上流淌下来。纮子:“夫人!”扶着恭子夺路而逃。昌和尾随追去。102.办公室昌和追上逃进来的恭子。恭子:“不要乱来!快住手!”边喊边向后退去。纮子束手无策,焦急万分。恭子:“原谅我,是妈妈不好……我对不起你,昌儿……”昌和并不为恭子的哀求所动,他挥拳发疯般地朝恭子打去。纮子:“昌和君!快住手,她是您的妈妈,您的妈妈呀!”上前欲阻止昌和,却被昌和一把推开。终于,恭子被逼到墙角。她坐在地上:“好吧,昌儿,你杀了妈妈吧!……”昌和毫无表情地扑上去,两手掐住恭子的纤颈,运足力气——恭子抱着昌和,大口喘着气,几行热泪夺眶而出。纮子忍无可忍,她抓起身旁的椅子高举过头,对准昌和砸去!一声闷响,昌和倒在地上,双手抱头呻吟不已。恭子:“昌儿!”扶起昌和,“昌儿!昌儿!”她抱着昌和,擦去他额头上的血迹。纮子:“夫人……我去叫医生!”恭子:“别去!”拉住纮子的手,“您就呆在这儿。”这时,八重急匆匆赶来:“夫人!”恭子:“你给昌儿包扎一下。”八重:“好的。”对昌和,“孩子,忍着点!”搀起昌和,扶他走出屋。恭子望着他们的背影:“那孩子恨的是我。”纮子:“什么?!”103.内客厅(恭子的回忆)恭子和昌和的未婚妻竹田纮子相对而立。恭子:“你和昌儿订婚,怕是为了钱吧?”纮子:“您这么说也太过份啦!我是因为爱他才——”恭子:“难道让他吸毒也是爱他吗!”纮子:“妈妈!逼他吸毒的是您!他是受不了您的压力才染上毒瘾的。”“啪!”恭子忍不住打了纮子一耳光。恭子:“你根本不理解做母亲的心情!”104.办公室恭子对纮子:“害死纮子的不是昌儿,而是我。是我把她送上死路……”105.昌和的房间(恭子的回忆)昌和躺在床上,浑身大汗淋漓,气喘如牛。昌和:“药!给我药!”纮子从手提包里取出麻药,但却被恭子一把夺下。纮子:“妈妈!……”恭子:“你安的什么心!”纮子:“这是医生允许的剂量。他中毒这么厉害,只能一点一点减量……”昌和痛苦地呻吟起来。恭子:“不,你是想把昌儿变成一个废物!”对昌和,“忍着点,关根家的后代怎么能这样!”说着把药包扔掉。蓦地,昌和愤怒的目光射向恭子。他抓起一把水果刀,颤动的刀尖对准恭子。纮子:“昌和!”恭子:“昌儿,你要干什么!”昌和默不作声,一步一步走向恭子,眼睛里燃烧着疯狂的火焰。纮子:“别乱来!”扑上前去夺昌和手中的刀。两个人抱在一起,你争我夺,稍顷,纮子却软绵绵地倒在地上。恭子:“纮子!纮……死、死了!”听见恭子的喊声,昌和一下瘫坐在地上,呆呆地望着纮子,愕然失措。有顷,他把眼睛转向恭子,目光阴沉可怕。恭子:“……昌儿!……”106.办公室纮子张口结舌,宛若在恶梦之中。听了恭子的自白,纮子这才恍然大悟,发生的一切,都是因勾恭子极力想为自己的儿子开脱杀人的罪责所致。而自己被带到这座别墅来,也是出于这一目的……恭子:“纮子小姐……让您受苦了,直对不起。”纮子:“夫人……”恭子:“请您走吧,就当从未来过这儿。”纮子默默地点点头。就在这时,外面传来汽车的响声,两人不由一怔。107.楼外一辆轿车驶至,吾郎走下车,迳自走入楼内。108.办公室吾郎走入,就见室肉一片狼藉,恭子满脸是血,大吃一惊。他一眼看见地上沾满血迹的烧火馄:“又是那小子!连自己的妈妈……”恭子:“不要紧。”对纮子,“您快点收拾吧。”吾郎狐疑地:“……怎么回事?”恭子:“她已经用不着了。”吾郎:“不,还用得着您,纮子小姐。”纮子:“啊?”吾郎:“您明天和夫人一起去瑞士。”把机票和护照递给纮子。纮子看了一眼护照,惊悸地:“这不是竹田纮子的吗?”吾郎:“不错。您这位替身前去,就说明她还活着。您们走后,纮子的尸体由我来处理。”纮子呆呆地说不出话来。恭子走来:“您不必去了……都结束了。”吾郎:“你说什么!……—切不都才开始吗?”对纮子,“明白了吗?”纮子:"我不去!”吾郎:“什么!”纮子:“我这就离开这里。”吾郎:“不行!”恭子:“吾郎先生,该让她走了。”吾郎:“就这么放她走?”恭子:“是的。都结束了,一切的一切。”吾郎:“瞧你胡说些什么!”见纮子欲离去,“等等!”追上去抓住纮子的胳膊。纮子回头瞪着吾郎。吾郎:“好好考虑一下,只要您呆在这儿,我不会伤害您的。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,想要多少钱我都给。纮子小姐,请相信我!”纮子怒不可遏,冷不丁狠狠打了吾郎一个耳光,打得吾郎连连后退。纮子:“下流坯!”吾郎咧嘴一笑:“骂完了?”狠地抡圆胳膊,左右开弓,打得纮子栽倒在地板上,她的手无意中触到烧火棍。纮子下意识地抓住烧火棍站起来,两眼怒视吾郎。吾郎也看着她,脸上挂着轻蔑的微笑。纮子举起烧火棍使劲打去,但却打了空,没等她再动手,被吾郎一把抓住手腕,烧火棍也掉在地上。纮子紧咬着嘴唇,眼里跳动着愤怒的火焰。吾郎:“别耍小孩子脾气嘛!……我再问一遍,您说什么也不肯听我的话吗?”纮子:“湿的!我讨厌你!象你这种以为有钱能使鬼推磨的人,最最可耻!不是人,是魔鬼!”吾郎恼羞成怒,一只手捂住纮子的嘴,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。纮子拼命挣扎着,两手乱挠,双脚乱踢。吾郎:“你他妈的不过是个下贱的穷鬼,就象到处乱扔的垃圾!我要叫你知道,垃圾反抗亿万富翁会有什么下场!”恭子喊道:“住手,吾郎先生!”吾郎根本不理睬:“怎么样?垃圾就要象垃圾一样丢掉!你也想被埋在雪洞里吗?”吾郎恶狠狠地骂道,仿佛凶神恶煞一般。倏然,只听嗖的一声,身体变得僵硬。在他身后,恭子手持弓弩,茫然呆立。吾郎:“你!你——”他似乎还不相信发生的一切,白眼一翻,倒地咽了气。绝路逢生的纮子大口喘着气,愕然望着恭子。恭子扔掉弓。一只大信封从倒毙的吾郎的衣服内兜里露出来,信封里正是恭子亲手交给他的结婚申请书。恭子弯腰摸出信封,然后放在桌上的烟灰缸里点燃。火光中,结婚申请书化作一片灰烬——恭子盯盯地望着火焰,似乎想起了什么,她拿起桌上的葡萄酒瓶,两眼呆呆地注视前方,机械地走出房门。纮子望着她的背影,心中陡然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,急忙追了出去。109.恭子的房间恭子来到门前,正好碰上安排好昌和走出来的八重。八重看着恭子手中的酒瓶,脸色遽变。八重:“夫人,这——!”恭子停下脚步,深情地:“八重太太……谢谢你多年的照顾。”八重:“夫人!”她明白恭子已经下了一死的决心。“夫人,竹田纮子的后事就交给我办吧。”恭子点点头,走进房间,关上房门。八重目送她的背影,泪水盈眶。为了掩饰内心的悲痛,她转身走向办公室。纮子跑过来:“夫人呢?……”她推推恭子的房门,但房门已从里面锁上了。“夫人!夫人!”纮子使劲敲起门来。恭子的声音从里面传来:“再见了,纮子小姐……”话音未落,“咣!”传来酒杯落地碎裂的响声。纮子:“夫人!……”扑到门上。房内传来一声低微的呻吟,紧接着便消失了。纮子愕然失措,朝八重望去。办公室里,八重细心地给吾郎的尸体蒙上一块雪白的布罩。她转向纮子,轻轻地摇摇头,擦了一把眼泪。110.恭子的房间仿佛睡着了的恭子和昌和躺在一起——安详宁静的气氛第一次出现在这对母子之间。111.别墅,楼门外步履蹒跚的纮子走了出来。她关上门,浑身就象散架了一样,背抵着门瘫坐在地上。四周一片寂静。蓦地,远处传来哲也的喊声:“纮子小姐!纮子——”纮子清醒过来,举目望去,只见满身是雪的哲也跑过来。哲也:“纮子小姐!……您没事吧?唉,吓死我了。”纮子:“你总是这么拖拉!简直混透啦!”哲也:“啊?”纮子:“混蛋!混蛋!混蛋!”她用身体猛撞哲也,两只拳头雨点般地砸向他,紧接着哇的一声大哭起来。哲也怯生生地:“纮、纮子小姐……您已经脱离危险了!我就在您身边,啊?”温存地搂住纮子。纮子顺势倒在他怀里,嘴里还喃喃地:“混蛋,混蛋……”112.雪路除雪车缓缓前行,扬起一片雪雾。哲也和纮子并排坐在驾驶室里,热烈地接吻着。稍顷,两个人的脸分开了。纮子:“说真的,我这人简直是个废物。”哲也:“哟,我都佩服得五体投地了。多么可怕的地方,你竟然敢呆下去。”纮子:“可我……我没敢向警察报案。我是个胆小鬼。”哲也:“你真死心眼……那我问你,要是再发生同样的事情,你还会这么做吗?”纮子:“不,绝对不会!”哲也:“这不得啦……不过话是这么说,要是再出这种事,你还会玩命的,也不管人家心里扑咚不扑咚。”纮子:“扑咚?”哲也:“就是叫人操心,整天提心吊胆呗!”纮子嗔怒地:“我可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女人!”赌气地扭过脸。哲也:“可我就喜欢你这个脾气。”纮子不由噗哧笑出声:“你真怪……喂,再来一次。”闭上眼睛。哲也把脸凑过去——突然,一阵刺耳的车笛声,把他俩吓了一跳。“喂!喂!”一辆机动雪橇从对面驶来,开车的原来是深田。深田:“寺泽小姐!”纮子:“所长,您怎么到这儿来了?”深田:“你怎么一走连个信儿也不来?咦,你在这儿干什么?”纮子:“您不是看见了吗,我是在打短工除雪呢。”深田:“混帐!快回我那儿去……好吧,我豁出来了,再给你加三十元!”纮子:“一小时六百元?嗯,值得考虑。”深田:“考虑?你这个傻丫头!这还不满足?”绂子:“您得问问他。”深田:“嗯?……这和他有什么关系?莫非是未婚夫……这么说,你终于变成了灰姑娘?!哦——”深田还以为哲也就是昌和呢。哲也怪模怪样地向深田敬了个礼,接着踩下油门。除雪车猛地向前驶出,卷起一团团雪粉,呆若木鸡的深田和他的机动雪橇转眼间变得皆白——(全剧终)